康熙無法,只得同意。
等回到懋勤殿,方荷還認認真真端坐在小書桌前抄經呢。
見到他進來,方荷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裡閃過一絲慌張,趕緊起身請安。
康熙神色疏淡走到她身邊,順手拿起她寫的字,翻開一張,兩張,三張……
方荷腦袋直往胸口扎,嗚嗚……平時勤快沒人看見,她就稍微摸了會兒魚,怎麼又被逮住了!
以往這位爺下午去萱寧殿,都會用過晚膳回來,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康熙毫不意外地在五張字後面,發現了一張白紙,再翻幾頁,又是白紙,再翻……
「方荷,你是不是跟豹子借過膽兒?」他順手將方荷從地上提起來,將紙捲成卷,抬起來。
方荷縮著脖子,緊著轉動腦筋想藉口。
「奴婢不敢,奴婢是,是防止墨跡暈染呢。」
她上輩子摸魚從來沒出過錯,同樣是半個爹,男朋友發現不了,狗爹怎麼就這麼敏銳!
康熙輕哼了聲,捲紙敲在方荷肩頭。
方荷看他來勢洶洶,咬牙閉上了眼。
可等捲筒落下來,方荷愣了下,誒,不疼?
沒吃飯影響這麼大嗎?
康熙又敲她一下,「別愣著了,去給朕倒杯茶來,朕有話跟你說。」
方荷心裡直突突,有話?他們能說啥?
這位爺跟她就從來沒說過人話啊,向來一句一個大霹靂。
她心下忐忑走到門口,從岑影手裡端過茶盞,小心翼翼奉到了矮几上,退後幾步,低眉順眼站在兩米開外。
「朕會吃了你不成?」康熙懶洋洋靠在矮几上,半抬著眼皮子盯著方荷。
「走近些。」
方荷:「……」我又不聾!
她小步向前掄了兩下腿,實在被康熙盯得心慌,不自覺軟了嗓音。
「萬歲爺您要跟奴婢說什麼,只管吩咐就是了,奴婢一定……」
「照做?」康熙竟接了她的話。
方荷心想,做什麼白日夢呢。
陽奉陰違懂?暗度陳倉懂?過河拆橋懂?!
她臉上露出堅定神色,「奴婢得萬歲爺恩典不少,自是要忠心耿耿,您叫奴婢往東,奴婢絕不往西,您叫奴婢攆狗,奴婢絕不殺雞……」
「行了。」康熙眸底閃過一絲笑意,知道她又緊張到胡言亂語,心底那點子憋悶再次煙消雲散。
這叫他對方荷的容忍度更高,表情也變得溫柔許多。
他含笑道:「再近些。」
方荷:「……」騎你腿上唄!
她想起前幾日的憋屈,叛逆非常謹慎地稍稍冒了冒頭,乾脆利落上前幾步,跪坐在羅漢榻的腳踏上。
「主子爺要吩咐奴婢做什麼?」
她這個姿勢非常微妙。
邀寵的妃嬪都是靠坐在康熙身邊,低位分的妃嬪偶爾會跪在他腳邊,好伏在他膝頭。
但方荷跪坐在他橫向兩步外,仰著……依然黑雀雀的小臉兒,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全是好奇和仰望,純粹得像是初春第一抹朝陽。
親昵不足,敬重有餘,倒確實有那麼點四公主在他跟前的感覺了。
康熙微微挑眉,撐著膝蓋彎了腰,湊近方荷的小臉,打了一記直球。
「往後你就留在宮裡伺候朕,只要你不犯下抄家問斬的大罪,朕保你一世榮華,一輩子能拿的月例絕對比你掉進溫泉池裡的多,如何?」
方荷:「……」還能如何?造孽啊!
她都不明白了,她到底怎麼散發的魅力?
她改還不行嘛!
方荷僵著身體,微微後仰著小臉,乾巴巴道:「皇,皇上您,您不是說,為奴婢半師半父……」
您是半爹,不是乾爹啊皇上!
三思啊皇上!
康熙倏然笑開,深邃的琥珀色丹鳳眸中都漾出星星點點的笑意。
「確有師者為父一說,但民間也有長兄如父的說法,以朕的年紀,應當不足以為前者。」
「好姑娘,留在宮裡,朕與你做兄長,不好嗎?」
方荷:「……」
好不好的她不知道,但她想知道,這狗東西能要點臉兒嗎?!
可這一刻,她看著風流肆意的康熙,眸底的笑意再溫柔,也藏不住他屬於皇帝的不容拒絕。
就在方荷腦子都快燒乾,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殿外突然傳來梁九功頗為急切的聲音。
「萬歲爺,宮裡出事兒了。」
「通嬪娘娘和六阿哥在御花園撞到一起雙雙落水,六阿哥昏迷不醒,通嬪早產,鈕祜祿貴妃受驚,也進了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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