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箏坐在鋼琴前,修長的手指搭在黑白琴鍵上,咚地一聲,琴音如同呼吸一樣自然地跳動起來,讓人仿佛看到了明媚活潑的少女漫步在海邊的模樣。
如泣如訴的琴音勾著彈琴人的心意,將曲中的思念和愛戀,無可隱藏地表達出來,欲進不敢進,想退不願退,茫然無措卻又堅定熱烈。
一曲完畢,陸遇箏站起身,微微鞠躬。
看著嘉賓們被吸引的模樣,陸夫人極為驕傲地看著台上光芒四射的陸遇箏。
十年磨一劍,此時出鞘,再好不過了。
「謝謝。」
陸遇箏直起身,目光落在臉上難看的陸英身上,嘴唇微啟:「我的表弟陸英,在鋼琴上頗有造詣,就是我,也難以望其項背。」
「藉此機會,我想向陸英討教一番。」
「陸英,你敢應嗎?」
陸遇箏說的不是「你應嗎」,也不是「你想應嗎」,而是,「你敢應嗎」。
陸英怎麼會不知道,陸遇箏在挑釁他?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如果他不應,就是怕了陸遇箏,退讓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沒本事跟陸遇箏爭,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成為陸家繼承人的資格。
陸二叔壓下衝動的陸英,朝陸遇箏笑:「今天是侄子的生日,陸英怎麼能搶了你的風頭呢?」
「我和表弟,何分彼此?」陸遇箏淡淡的話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表弟不想答應,是不給我這個面子嗎?」
「或者是,表弟覺得我技藝拙劣,不配和你同台競技?」
陸遇箏道德綁架玩得爐火純青,陸二叔能沉得住氣,年輕氣盛的陸英卻沒辦法。
他擠開人群,一下子跳上台。
「表弟想彈什麼?」
陸英哼了聲,「《致愛麗絲》。」
陸遇箏珠玉在前,陸英雖然學藝不精,但是基本的品鑑能力還是有的,而且,如果今天選了其他曲子,其他人只會覺得他怕了陸遇箏。
他不能被人看扁,特別是不能被陸遇箏看扁了。
更何況,《致愛麗絲》這樣基礎的曲子,他練習的時候不知道彈了多少遍,未必就會輸給陸遇箏。
陸英一屁股坐在鋼琴上,看到鋼琴上空空如也的譜架,愣住了。
陸遇箏微挑嘴角,「表弟在找什麼?曲譜嗎?」
陸英陡然意識到剛剛陸遇箏是盲彈的。
他陡然手掌發涼,臉上冒虛汗。
沒有曲譜,他怎麼能彈對?
「表弟怎麼還不開始?」陸遇箏說。
陸英騎虎難下,就算心裡沒底,也只能硬著頭皮彈了起來。
陸英彈得磕磕絆絆,錯漏百出,和剛剛陸遇箏彈的簡直是判若兩曲,雲泥之別。
「陸家的孩子,怎麼連這麼常見的樂曲都彈不好?」
「到底是年紀小,不如陸家大少爺。」
「陸遇箏不愧是陸家繼承人,和陸家其他人比起來,真是鳳凰。」
賓客們竊竊私語的聲音如同老鼠啃米一樣衝進陸英的耳朵里,就連鋼琴曲也不能擋住這些聲音。
憑什麼,憑什麼?
他學了這麼多年鋼琴,到底哪裡比不上陸遇箏?!
陸英猛地一按琴鍵,刺耳地嗡鳴霎時間衝進賓客們的耳朵里。
陸英臉色煞白。
陸遇箏沒有理會呆坐的陸英,朝台下一躬身,而後優雅地從台階上走下來。
從此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陸家唯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只有——陸遇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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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惜白有點熬不住了,眼皮子打架快要睡過去。
不行,她不能在這裡睡。
遲惜白掐了一把大腿,拍拍自己的臉,從地上站起來。
她不能坐以待斃,等著趙微瀾良心發現把她放出來,必須學會自救。
遲惜白觀察著四周的雜物,看看有什麼東西能幫到她。
風鼓動著窗簾,如雲朵般散開。
遲惜白眼眸一動。
她把角落裡的扶梯搬出來,爬上扶梯,伸手去拆窗簾上的掛鉤,把整片窗簾掀了下來。
遲惜白踩著搖搖欲墜的扶梯跳下來,翻出工具箱裡的剪刀,把窗簾剪成一段一段的長布條,然後和麻繩卷在一起,一段一段打成死結,連成一條長繩子。
遲惜白預估了一下長度,剪掉了半米長的布條,而後一圈一圈地纏在腰上,綁緊。
她拎著繩子的另一頭,環顧四周,目標鎖定在她剛剛靠著的大木柜上。
遲惜白把繩子的另一頭系在柜子腿上,打了一連串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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