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吟嘯也插嘴:「一把老骨頭亂躥什麼,安分待著。」
姜雀抬腿踹他一腳:「誰亂——」
葉陵川變出個椅子,按著姜雀坐下:「坐著吧子密奶奶,這點程度我們還扛得住。」
姜雀:「……」
假老太太鬱悶死了,皺著臉坐在椅子裡,老太太揣手。
「不是我說你們喊名字能不能統一點,隨便兩個字就瞎叫啊。」
他奶奶的,一個比一個難聽。
眾弟子:「誰讓你名字那麼長?」
姜雀:「……」
得。
算她造孽。
眾弟子雄赳赳氣昂昂地朝靈犀村走去,在邁進村子的瞬間各個像被吸乾了精氣似的,瞬間變鬼。
今天的村民們比昨天更離譜。
李耳笑居然逼著白洛州給他們一家六口放血。
他跟他三個兒子把白洛州按在地上,手裡握著刀就去劃白洛州手腕:「你們這些修道者都是假仁義,口口聲聲說為蒼生,明明一碗血就能解我們的妖毒,為什麼不給?!」
「說什麼怕妖毒擴散,不讓我們離開這裡,放屁,你們就是想要我們死,就是想要我們死!」
白洛州畢竟是修道者,掀翻幾個凡人不是難事。
父子四人被一股力道彈開,白洛州一個旋身從地上站起拔出長劍:「血怎能解妖毒,這是什麼謬言!」
李耳笑踉蹌幾步站定:「謬言,難道不是你們這幫修道者看不起我們凡夫俗子,不把我們的命當命,眼睜睜看著我們受罪!」
「不是說要給我們解妖毒嗎,那就放血啊!」
白洛州徹底冷下神色:「妖毒唯有靈力可解,你們若願意我可以給你們輸送靈力清除妖毒,其他的恕難從命!」
「清除!」李耳笑仰天大笑,滿是諷刺,「有個屁用!今天清了,明天又會有,只要我們還在靈犀村,只要靈犀村妖毒不清,我們的子子孫孫世世代代註定被妖毒所累。」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拿我們取樂嗎?你們來一趟,高高在上施捨一番,還自以為是地覺得給百姓做了好事然後心滿意足回去繼續修你們的仙,可我們呢?」
「我們還得留在這妖毒遍地的靈犀村活一輩子,養著身中妖毒的孩子,等他們長大再跟身中妖毒的人成親,生一個天生就帶有妖毒的孩子!」
「生生世世,無窮無盡!」
「真要為我們好,就把以前的靈犀村還給我們啊!你們能嗎?!」
白洛州被李耳笑的質問震住了,字字句句振聾發聵。
李耳笑看著怔愣的白洛州,滿懷惡意地笑了:「你不讓你我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你們修道者如果傷了我們,懲罰很重吧?」
話落,不待白洛州反應,李耳笑手中的刀就砍向了自己肩膀。
溫熱的血濺到白洛州臉上,李耳笑捂著肩膀跑出門:「殺人了!修道者殺人了!」
屋外,許多村民紛紛跑了出來,他們身上也都帶著傷,捂著傷口跟著李耳笑大喊:「殺人了,修道者殺人了!」
白洛州被這意料之外的發展徹底弄懵了,他跑出屋外,看著哀嚎流血的百姓,只覺天旋地轉。
越來越多怔愣的弟子走了出來,聞耀、沈別雲、莫驚春、拂生、照秋棠。
這幫赤子之心的仙門弟子都經歷了和白洛州一樣的事。
身上濺著百姓的血,臉上都是不知所措的茫然,他們此前的世界太過簡單純粹,第一次跟百姓打交道就碰上這樣的事,既覺得他們兇惡又覺得他們可憐,頓時都有點手足無措。
最慘的還是白蘿蔔們,他們溫軟無害,有好幾個真的被放了血。
他們捂著手腕跑出來,村民就在他們身後追,像索命的惡鬼。
各宗弟子把凌霞宗弟子護在身後,長劍橫在身前,擋住追來的村民。
很快,弟子們跟弟子聚在一起,村民跟村民聚在一起,兩撥人相對而立,臉上皆是警惕。
修真界未來的庇護者和被庇護者在此刻如同仇人一般,針鋒相對。
「動手啊,有本事動手啊,你們敢嗎?」李耳笑死死拿捏了他們,捂著傷口笑得十分猖狂。
知道他們不會動手,村民們就動手了。
個個手裡都拿著兇器,朝著眾弟子就撲了過去,下手半點不留情,仙門裡隨意一招這些百姓都可能扛不住而立刻身亡,眾弟子不敢莽撞,半點靈力也不敢使,只能生生受著。
一百四十七名弟子被幾百口人團團圍住,想飛就被拽下來,劍都被扔在地上,抬眼看去,不是狼狽躲避的同門,就是凶神惡煞的百姓。
有位白蘿蔔終於受不住了,仰天哭喊:「雀主救命啊!」
正在帳篷里瞎琢磨事的姜雀一個激靈:「有人在喊我!」
「雀主——」
真的有人在喊!
確定自己沒聽錯,快閒出屁的姜雀掀開帳篷就沖了出去,從須彌袋中扔出朱雀一腳踩上去直奔靈犀村。
天上傳來一聲熟悉的鳴嘯,眾弟子紛紛抬頭。
高空凜冽的風吹開姜雀的斗篷,露出她奪目的笑臉和璀璨雙眸。
姜雀腳踩神獸,朝著村民俯衝而下。
「孫兒們,你爺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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