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點頭應下：「好。」

不過還是提醒了一句：「他身體不好，最好多找幾個醫生看看，而且多些人手照顧比較好。」

【突然倒下，死得蹊蹺，身邊的人可能性很大。】

沈寂輕「嗯」了一聲。

車內陷入沉默，他跟她是一樣的想法，只是以前覺得人年紀大了，身體有些毛病很正常，沒有懷疑過為諸葛家賣命的人。

「嘭——」

「嘭——」

隔著車窗，煙花炸開的聲音弱弱的傳進耳里，黎霜順著方向的看過去，彩色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又歸於黑暗，瞳仁中映著彩色的光亮。

「二爺，煙花！」她的聲音有些雀躍。

沈寂順著看過去，應該是哪家酒店舉行的祝賀儀式，沒什麼看頭。

他視線落在她專注的側臉：「以前沒看過？」

那她來這裡前，過的挺磕磣。

黎霜明亮的眸中化開笑意：「當然看過。」

經常能看到，但第一次有人及時分享。

沈寂喉結輕輕滾動，嗓音低了些。

「沒人請你看過煙花嗎？」

黎霜也不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有沒有享受過這個待遇，她不刻意的嗓音，聽著有幾分柔軟。

「有過吧。」

但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

紅毯的活動，路過的河邊，新年的習俗……

看過很多，但真正被告知「黎霜，這是屬於你的煙花」——

哪怕是一根細小的仙女棒都沒有。

沈寂聽著她內心的活動，剛才牽著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開了，入眼是她側趴在窗邊，露在抹胸禮服外薄直的肩線，細長的脖頸仰著看窗外。

還能看到她上揚的唇角和輕輕扇動的睫毛。

「有空，我帶你看煙花吧。」

黎霜聽到身後低磁性感的聲音，心頭微微顫了下。

她愣愣的轉過頭去看他。

好像他們的車離煙花的源頭近了些，能看到他的五官被絢麗的光照亮，忽明忽暗的在他半邊臉上投下陰影。

讓人看不真切他黑眸里的情緒，但又覺得好像那煙花一樣，能被捕捉到一瞬不同於黑夜的風景。

黎霜巧笑倩兮：「好啊！」

沈寂看著她生動姣好的面容，嘴角微微上揚。

如果她真的能讓自己避免那些不好的結局。

一場煙花而已。

再盛大，她都配得上。

黎霜放棄了繼續觀賞窗外的煙花，淺淺換了口氣靠著座椅坐好。

八戒試探的問道：【主兒，你是不是喜歡沈寂？】

畢竟這麼多經驗下來，好像宿主愛上日夜相伴的男人成了某種定律般。

黎霜垂下眸。

【喜歡啊。】

沈寂眸光皺縮。

黎霜的心聲異常堅定：【他能讓我在江城活下去，有錢有顏，如果非要選個人依靠，生理性的喜歡，會讓兩個人在一起快樂很多。】

沈寂嘴角的弧度僵住，慢慢收斂，翻譯了她話中的意思。

一場權衡利弊，僅停留於肉體的歡愉和生存。

八戒有些聽不明白：【什麼意思？那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黎霜不知道如何跟一個不懂人類感情的系統說情愛。

【換句話說，他的一切都在我喜歡的點上，我們互相成全，但我不是非他不可。】

【人這一輩子，喜歡的人事物太多了，比如你，我也很喜歡你，但你可以隨時離我而去，不是嗎？】

八戒有些明白了。

每次任務完成，自己都會離開宿主，尋找下一個宿主。

在一起的時候全心全意的對待，離開後也會全心全意對待下一個宿主。

八戒：【懂了，就是合作關係，目標一致，達成目的，可以隨時離開？】

沈寂落在身側的指尖已經微微蜷緊。

黎霜：【是。】

沈寂眸子沉了下去，皮膚下的血管也明顯的鼓起些。

一場利用的遊戲，參與者的一切都是消耗品。

回到別墅。

黎霜還沒站穩腳，整個人騰空，都沒來得及驚呼，腹部受到壓力，進出氣有些困難。

她掛在沈寂肩頭，看不到他的臉，掌心撐著他的背。

「這是幹嘛？我自己會走。」

沈寂語調輕浮：「你太磨嘰，不是著急培養感情？得快。」

黎霜：「？」

溫熱的洗澡水從頭頂澆下，沒一會兒就在玻璃門上騰起朦朧霧氣，濕噠噠的掌心抹出兩道透亮的痕跡。

十指相扣，炙熱滾燙。

……

沈寂掌心扳著她的下巴扭過頭來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