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裝作年少不知生死的樣子,天天撒嬌要娘親和姐姐陪我,日夜都哄著娘開心,一點點將她們拽出來。
撒嬌賣乖不是長計,最好能讓人掛心,時時刻刻擔心著我,操心著我,才能讓她們沒時間去想別的。
我得出結論,天下人不喜歡聰明的女子,不宜太傻太嬌,太嬌氣惹人煩,太傻了惹人厭,最好是嬌憨可人,還要善解人意,也不能光善解人意,還要有些鋒芒和闖禍的能力,讓人拿捏不住,又愛又恨,不能鬆懈了注意力。
這樣才能把人心拴住。
普通男子好對付,但像是程岫這種陰險多疑的男子,卻要更嬌更傻,更能作,叫他應接不暇,叫他沒那麼多時間去細想,叫他滿眼滿心都是我,目光錯開一點,我就可能會做出些氣得他七竅生煙的事。
程岫冷哼一聲,掐我的臉:「餓死你算了!」
淮閣的掌柜認識程岫,熱情洋溢地迎了過來,知道程岫不喜歡廢話,直接將我們安排進了仙字閣,正上樓時,卻碰到了攝政王。
這死老東西,陰魂不散。
當年想娶我長姐為妾,三番兩次地蓄意接近,要不是我反應快,我姐早被他騙走了!
今天遇到我,我算他倒霉。
「在這裡能碰到廠督,真巧啊。」攝政王長得不錯,可惜是個弱雞,當年我裝鬼嚇唬他,嚇得他病了四五天。
此刻他笑得如沐春風,目光落在我身上,戲謔道:「當年見銀柳還是個小孩子,如今嘛,確實是長大了。」
我像是看不懂攝政王的眼神似的,笑得燦爛:「臣婦見過攝政王,人總要長大的。」就像是人總會死一樣。
攝政王的眼神便更不掩其中的情愫。
程岫勾唇,笑不達眼底:「能遇見攝政王,是臣的榮幸,攝政王忙於朝政,也不知道這裡掌柜的伺候好沒有。」
攝政王哈哈大笑:「論伺候,誰能勝過公公?」
程岫不動聲色,由著他笑:「王爺過譽了。」
「銀柳,程公公最會伺候人,你有福氣啊。」攝政王和他的隨從笑著走開了。
程岫面不改色,抬步往前走,我想了想,還是伸手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衣袖,湊到他耳邊:「我幫您出氣了。」
攝政王一向好美色,見了梁家的四姑娘,心裡直痒痒,卻又忌憚那個死閹人的手段,不敢冒犯,只好又讓人駕車往煙柳巷趕。
馬車往前走,他渾渾噩噩地想睡覺。
忽然就感覺有人在摸他的手。
他猛地睜開眼,沒有人啊。
他四下張望,卻忽然瞧見馬車底下往外冒血,他嚇了一跳,高聲大喊:「停車!」
侍衛連忙提劍過來:「王爺沒事吧?」
「你瞎啊!沒看到這兒有血啊?」攝政王抬腳避血,再仔細一看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邪了!
他身子一顫,定然是鬼!
又來了!
「啊啊啊!」
「回府,快回府!」
程岫和梁銀柳在暗處聽到了攝政王的尖叫,她眉開眼笑,一臉得意地看向了程岫。
程岫忍不住看向她,臉上也不自覺勾起一個淺笑。
這天下還第一次有人替他出氣。
雖然很幼稚。
她發現了他的笑,便笑得更加得意,親昵地靠了過來。
程岫臉上那抹笑收斂,瞥了她一眼,警告她離得遠點。
梁銀柳沒發覺他的目光,又去看看攝政王馬車走沒走遠。
程岫嘖了一聲。
瞧她那副得意的樣子,也不知道誰家的貴女能想出這樣的鬼法子。
這樣的小打小鬧有什麼意思?
將仇人扯到地牢,一片片割下來他的肉,剝下來他的皮,然後將皮掛起來,等風乾了餵狗,這才算報仇雪恨。
在報仇之前隱忍不動,狠狠地克制自己,這樣動手的時候才能獲得最大的快感。
他看著面前的梁銀柳,她身著一襲淡青色的輕紗羅裙,夜風中她的裙擺微微搖擺,胸前兩根系成蝴蝶樣式的長帶子也跟著晃。
這笨蛋當然不懂這道理,拿了點藥粉就開始得意。
「廠督,好不好奇我是怎麼做到的?」她湊近了一點,壓低聲音問道。
她明艷的小臉帶著得意的笑,眼尾因她的笑被挑起來,胸前的帶子也隨著她的動作開始晃,晃啊晃,晃得他心煩。
就像是今天晚上在明軒堂時,明知道她說的是假話,可仍被她攪得心煩意亂。
他垂眸,沒揭穿她,任由她得意,他只想等著那兩根帶子停穩,她歡快的聲音入耳:「我有一種致幻的藥粉,能讓人看到最害怕的東西,這是我修然哥哥給我的,讓我防身用的,可厲害了。」
程岫一把抓住那兩根帶子,抬眸看向她。
她哪來的那麼多哥哥?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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