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聲茫然:「小野你說什麼?」
沒有回答。剛分化的alpha力氣大到誇張,傅聲的腕骨被攥得咯吱作響,他低下頭想安慰兩句什麼,卻忽的怔在原地。
裴野哭了。大顆的眼淚從少年眼眶裡滾下來,順著燒得通紅的臉頰落進枕巾里,對方神智仍然不清醒,只知道一個勁兒地拉著他:
「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聲哥……哥哥……」
傅聲連手腕上的痛都感受不到了,他呆呆地看著裴野,喉結輕微攢動,過了好久,終於將另一隻手伸出來,覆住裴野緊握自己的手。
「誰都不走。」傅聲哽了哽,對裴野溫柔一笑,「聲哥在這陪著你,小野不怕。」
於靜偉還想說什麼,可傅聲微側過臉給他使了個眼色,後者在工作中見到過多次,早已明白這是噤聲的信號。他欲言又止,後退到門邊。
裴野的抽泣聲漸漸弱了,握著傅聲的手力道卻不減,薄荷味的信息素猶如海嘯一波一波襲來,傅聲坐在床沿上,像是孤身一人以肉.身抵擋著無形的巨浪。
青年眼尾逐漸激起一片生理性的紅色,頸側青筋暴起,他咬著嘴唇,幾次低頭難耐地闔眼,直到蜷縮在床上的人手上的力道驟然鬆開,整個人脫力地陷入昏睡。
自始至終,傅聲沒有後撤過一寸,一直堅守在裴野身邊。
少年重新睡過去的一剎那,傅聲的腰瞬間塌陷下去,身體幾乎癱軟,手腕上還殘留著醒目的淤痕。
他伏在床上痛苦地喘.息著,透過尖銳的耳鳴聲隱約聽見於靜偉走過來,傅聲強撐起身子,垂著頭,後頸的腺體早已經腫起來,與突出的頸椎骨連成一道脆弱蒼白的曲線。
傅聲嗓音嘶啞:「客廳有omega抑制劑,幫我取一支過來,小於。」
於靜偉難以置信地看著傅聲慘白的側臉。
「你這是何苦呢聲哥!」他道,「一個孤兒而已,非親非故的,幹嘛這麼寵著他?你的病本來就一年比一年重,這下可好……」
傅聲搖搖頭,摸索著握住裴野滾燙的手,緊緊握在掌心。
「不止他需要我,小於,其實我也需要他。」傅聲道,「家裡沒有這個會教我跳舞、耍寶逗我開心的弟弟我已經不習慣了,只有我們都在,這裡才可以稱之為家。」
第20章
日曆翻回到二十歲的今天。
在第十三次聽到裴野一個人嘆氣後,徐懷宇再也受不了了,放下漫畫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身,探頭向下問道:
「野哥,你怎麼沒完了,長吁短嘆的,是和嫂子吵架了?」
裴野趴在書桌上,一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拿著手機點來點去,似乎在翻找什麼。
他眼睛盯著屏幕,嘴唇小幅度地動了動,鬱鬱寡歡道:「誰知道犯什麼神經。」
「戀愛嘛,敏感也很正常,」徐懷宇無所謂道,「與其想這些情情愛愛的,不如琢磨琢磨軍部馬上要開展新一輪政.治考核了,不合格的可是會記錄檔案的,那一大篇子東西都背會了沒有。」
下頭打遊戲的另一個室友翻了個白眼:「說得跟你談過很多戀愛似的,況且裴野次次考核都是第一,哪像你都是低分飄過。」
「我一個大學生,以後畢業了也只打算回老家罷了,讓我記那些廢話有什麼意義!要不是議會剛通過了軍部對學校進行審查的提案……」
「快閉嘴吧,小心隔牆有耳……」
室友們你一言我一語,話題早就歪了十萬八千米遠。
裴野看著手機上的對話框。自己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發出去的消息,一條回復也沒收到。
青年擰眉,抓過鑰匙,拎起外套起身。
「喂,野哥你幹嘛去?」
「我有事出去一趟。」
丟下寥寥數字,裴野的背影風一樣地消失在門口。
*
與此同時,首都某私家俱樂部。
兩輛警備部的專車停在富麗堂皇的會所門口,門童拉開車門,下來幾個三十歲出頭身著軍裝的男人。
酒店門口早就站了一排警備部派來迎候的人。為首的是傅聲以及特警局一個姓王的副局長,見人下了車,王副局長大步流星走上前伸出手:
「曲組長,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我們警備部歡迎檢查組蒞臨指導,略備了便飯,萬望賞光……曲組長,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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