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桀盯著幾乎戳到自己鼻尖上的手機屏幕，只覺得嗓子堵的厲害。

其實他只要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就會發現剛才那伙人里確實沒有楊渭和曹睿傑的影子。如果不是他太衝動...根本沒必要鬧成這樣...

「我左擁右抱，我男女通吃，我家裡一套兒背後一套？」游溯冷淡道，聲音竟然也在微微顫抖。

他每說一個字，名為內疚的鈍刀都在虞桀心上狠狠劃一下。

「你特麼真行，為這麼點事兒，能鬧這麼大一出。」

小孩兒咬著嘴唇默默垂下眼，看著他的鞋尖兒不說話。

游溯從兜里摸出車鑰匙扔給他，冷聲道：「去車裡等著，敢亂跑一步你試試。」

說完一拳狠狠砸在電梯的開門鍵上，轉身大步走了。

...

一個人坐回車裡，虞桀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了都幹了些什麼。

那麼大個會所，當著游溯一屋子生意夥伴的面兒，他都說了些什麼話啊...？他們以後會怎麼看游溯，游溯的生意還怎麼做。這幾天游溯熬夜做案子陪人應酬喝酒喝的胃痛，付出的那麼多辛苦他都看在眼裡。那個酒店游溯幾乎投入了全部的夢想和心血。

虞桀靜默的坐著，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游溯過了兩三個小時才下來，虞桀不知道他是怎麼和人家解釋的，也不知道該談的事兒最後談成了沒有。

這幾個小時期間虞桀一直老實的在副駕上蜷著。游溯上車，先一言不發的將人拉了過來，將一個冰袋按在了虞桀左半邊臉上。虞桀小心的瞟了他一眼，看到他顴骨上一塊兒都是青紫的，立馬想把冰袋拿下來給他敷。

「別動！」游溯避開他想拿冰袋的手，凶了一句。

虞桀被他吼的一哆嗦，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個。

游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忽然皺起了眉。

怎麼右臉比左臉還腫啊？！

這回他立馬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了，將冰袋從小孩兒的左臉撤了下來，動作粗魯的按在了右邊臉上。

虞桀疼的吸了口氣。

游溯怒道：「怎麼？嫌我那巴掌甩的不夠重？自己回來又補了一次是不是！」

「嗯...」

「你他媽再給我嗯一個！」游溯甩手把冰袋扔在了車玻璃上，這回他真上火了。

平時不生氣的人發起火來最嚇人。虞桀被他吼的一愣，低下頭眼淚怎麼都止不住的掉。

「我就是覺得我欠揍！！我他媽就是傻逼就是犯賤就是該打啊！ ！哥你打我一頓吧...踹死我算了...！」小孩兒邊哭邊自暴自棄的嚷嚷。

「你這是幹嘛？」游溯冷聲道，「是道歉嗎？」

虞桀又低頭抹著眼淚兒不說話了。

「抬頭看我，」游溯嚴厲道，「別讓我說第二遍。」

虞桀真的不太想抬頭，這德行丟人的可以直接臥軌得了！

「聽不懂話是不是？」游溯掰著下巴讓他抬起頭。

「你他媽別看我行不行！！」虞桀崩潰的大喊。

游溯無奈，抽過紙巾給他擦了擦眼淚，儘量壓著火道：「和人道歉要說「對不起」，在車裡扇自己耳光沒用，知道麼。」

虞桀點點頭，但並不說那三個字。他從來沒跟人道過欠，哪怕後來拐彎抹角的求和也沒當人面兒說過這三個字。

游溯早發現他這毛病了，趁著今天這機會非給他正一正不可。

他耐心道：「道歉，跟我說對不起，今兒這事兒咱們就算過了。」

「…我知道錯了還不行麼…」虞桀低著腦袋嘟嘟囔囔的。

游溯無動於衷，一字一頓的強調:「道歉，說對不起，我就要這三個字。」

虞桀從來沒發現游溯這人居然特麼這么小氣，也有點急了，「我都道歉了！你，你幹嘛啊！」

游溯緩慢的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極力壓抑著怒火。發車掛擋一腳油門！車子猛的駛出了停車場。

「…不會說是吧？那我今天得教教你。」

...

回到家，虞桀幾乎是被游溯拉扯著拽下了車。他還從來沒見過游溯發這麼大的火，嘴唇緊抿著不告饒，但小臉兒都有點白了。心裡盤算著一會兒如果他真敢對自己家暴，自己能有幾分勝算。

走到門口的時候，虞桀承認他有點慫了，轉身就想跑，被游溯擰著胳膊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