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已經做好了年糕和羅漢齋,滿屋子飯香。老爸樂呵的坐在沙發上看昨天的春晚重播。見他進來抱怨道,「昨天那麼晚了,你們還專門跑回去!直接住這兒不就行了?唉?小虞那孩子呢?怎麼沒和你一起來?他不是沒地方去嗎?」
這一刻,游溯突然理解昨天虞桀為什麼拼命攔著他不讓他說了。因為也許下一刻,這個家的溫馨和樂就要被他親手打破。
…
再後來的事兒,虞桀不太願意去回想了。
像是游溯在跟父母出櫃的時候,虞志明的人是如何在[山海樓]的後廚里對天煤氣灶做手腳;像是他那天按著游溯留給他的紙條去[山海樓]赴約,如何目擊了他們正在做種種;像是他和那群人扭打作一團時游溯突然出現;像是有人摸起了廚房的菜刀時,游溯轉身把他護在身下,而他伸手擋住了游溯身後的刀鋒。
虞桀還記得那天游溯跟瘋了似得,抱著他在醫院裡橫衝直撞,揪著醫生大吼大叫。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游溯這副模樣。
那把菜刀的刀鋒從虞桀右手掌心切入,傷口斜向蔓延直手腕,幾乎貫穿整個手掌。
沖雙氧水的時候虞桀沒哭,縫針的時候虞桀也沒哭,可聽說游溯和父母出/櫃的時候他哭了。
虞桀手部神經受損嚴重,需要儘快做神經吻合手術。可虞桀不願意,游溯才剛跟家裡坦白他倆的事兒,他說什麼也不能在這種節骨眼兒上走。
游溯自然不可能由著他胡鬧,親手把人送上了去美國的飛機。他說等他把家裡的事處理好就去美國找他,他倆還能順手在加利福尼亞扯個證回來。
虞桀信了。
出國前他覺得自己什麼都有了,有愛人有家馬上還要有一個小紅本。說不定今年努力表現一下明年還可以和游溯名正言順的回家過年。
在飛機上他甚至沒怎麼去想自己的手到底會怎樣。能不能恢復,以後還能不能拉琴…這些他都沒想。從前他以為自己會是一個和馬頭琴過一輩子的瘋子,一輩子拉琴一輩子一個人瀟灑的走。但現在他有比琴更重要的東西了。他不想承認這東西有個無比庸俗的名字叫做「愛情」,他更願意把它換成心口帶溫度的兩個字——「游溯」。
可為什麼呢?
為什麼他明明只是出了趟國卻像是驚醒了夢?夢醒後的他比從前更一無所有。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再不更有人就不要我了…
怎麼辦呢…
我一點都不難過不心痛也不想哭…嗚嗚嗚嗚嗚嗚…
大家晚安。
第37章 走失在回憶長廊
仔細想來,似乎游溯也不是個擅長說情話的人。在一起那麼久,虞桀聽他說過最浪漫的話大抵就兩句。一句是刻在陶瓷杯底的「以後都要讓桀大王過的很幸福」,一句是把虞桀送上飛機前說的「等我把家裡的事兒處理完,咱倆就去加利福尼亞扯個證。」
總共就這麼點兒回憶,杯子丟了,說過的忘了。虞桀攥著那兩張插NEL的收據在衛生間蹲了很久。
......
住院那段時間積攢了太多工作,這幾天游溯基本每天都要從早忙活到晚。這天,忙完手頭上的事兒,又和銀行的杜總出去喝了幾杯,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游溯最近心裡有事兒,沒忍住多喝了幾杯,在酒店裡還沒覺得怎樣,出來一吹風就有點兒暈了。
司機把游溯送回來,要扶他上樓,他沒讓,自己晃晃悠悠的走了。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腳步一頓,視線漸漸聚焦,才看清門口蹲著一人。
哦,他都忘了,還有這麼個不確定因素在這兒等著他呢。
虞桀似乎在發呆,光著腳,穿著不知怎麼變得髒兮兮的家居白體恤和短褲,傻傻的抱著膝蓋,都沒發現面前的人。
游溯咳嗽了一聲,他才緩緩抬起頭來。
小孩兒眼神有些木然,一轉不轉的看著游溯,沒什麼表情的問道:「...你把密碼換了?」聲音沙啞。
游溯一愣,看著小孩兒這副狼狽樣子,不知道在門口等了多久,心裡居然不受控制的升起了一股罪惡感。
游溯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吶吶道:「...你...你這一身髒是怎麼搞得?掉垃圾桶里了?」說完不自覺的嗅了嗅,居然真的隱隱聞到股垃圾桶味兒!
虞桀沒說話,扶著門框自己站了起來,動作因為在門口坐了太久而僵硬遲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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