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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喻腆著臉笑道:「吳老闆您誤會了,我不是來問您要諒解書的。」

吳老闆不禁愣了愣,由上至下地重新打量了他一遍。確實,一般也沒人空著手來求人。

「那你來幹什麼的?」吳老闆不耐煩地皺起了眉。

祖喻輕咳一聲,眼神遊移地看了看四周,意味深長地低聲道:「這事兒不方便在外面說,跟您兒子有關......」

話沒說完,吳老闆立馬粗聲粗氣地打斷,「那進來說吧!」像是極力掩飾著什麼。

走進院子,吳老闆隨手關上了院門,門鎖「嘎噠」一響,自動鎖上了。

祖喻不由回頭看了一眼,道:「我聽警察說,那天是您沒鎖門,陳寶鑫才偷溜進來的?」

「怎麼?」吳老闆眉毛一抬就要咄咄逼人,「我家門沒鎖,賊就能隨便進來拿東西了?法律沒這麼規定吧?」。

「嗨,」祖喻擺擺手,「您別激動,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跟您了解一下情況。」

「你算什麼人?輪得到你來了解情況?」吳老闆嗆聲道。

祖喻從包里抽出一張名片遞給他,道:「我是陳寶鑫的表哥,也是他的律師。」

話沒聽完,吳老闆不屑地笑了一聲,「繞了半天,還不是來替他求情的?要是想談這個事兒你現在就走吧,我說了,諒解書你們家想都不要想。」

收起名片,祖喻也笑,「我也說了,這件事和您兒子有關。」

吳老闆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什麼意思?」

祖喻不緊不慢,指了指吳老闆家的二層小樓:「方便坐下說麼?」

吳老闆無奈,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不情不願地往樓上走去。一進屋,吳老闆便十分煩躁地點了根煙,頭也不抬地冷淡道:「坐吧。」

漆了光的木頭沙發,香爐前金燦燦的一小樽佛像,祖喻發自心底地感嘆:「這村里屬您家最氣派。」

吳老闆只當他是在拍自己馬屁,愈發端起架子道:「這回說吧,你到底來幹什麼的?」

祖喻眼睛瞥過角落裡一扇緊閉的房門,不經意地問道:「您知道陳寶鑫為什麼偷您的摩托車嗎?」

「他就那德行!」吳老闆說。

「他什麼德行?」祖喻問。

「不學好嘍!下三流的小癟三,真是枉他老娘辛苦養他!」唾罵無端,卻那麼義正言辭,仿佛陳寶鑫那慫蛋真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令人不齒之事。

說罷看到祖喻面無表情的臉,吳老闆不甘示弱道:「瞪什麼瞪?我哪句講錯?看你做哥哥的倒是人模狗樣,以後好好教育他吧!」

從來伶牙俐齒半句不讓人的祖喻這回卻表現得異常淡定,不但很淡定,甚至還笑了笑,不痛不癢道:「這是哪兒的話?我可聽說他和您兒子吳焰是好朋友呢。」

「是誰亂講?」吳老闆用力地拍了拍身後的半牆獎狀,拖長了聲音篤定道:「我兒子,很優秀的,為什麼要和那種人做朋友?」

那種人,陳寶鑫,什麼東西。

「是嗎?」祖喻蹙起眉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可我聽雜貨鋪的大娘說,吳焰經常讓我弟弟給他買煙抽,市場門口賣肉餅的大爺也說經常見他倆一起去吃肉餅,還都是我弟弟掏錢。對了,還有住在我家隔壁的小兩口,也常聽到吳焰在門口喊我弟的名字。」

對吳老闆越發陰沉的臉色視而不見,祖喻繼續道:「您要說他們不是朋友,那這些算是怎麼一回事呢?」

吳老闆將茶杯重重一放,起身便要轟人,「我怎麼知道!沒準就是你的蠢表弟愛犯賤嘍?你給我出去——」

那一刻祖喻也起身,提高了音量正色道:「如果他們不是朋友,吳焰還頻頻讓陳寶鑫給他買煙,請他吃飯,甚至糾集一群社會青年上門鬧事,那就叫做敲詐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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