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機場接爸媽前,祖喻特地租了輛車,說是為了看病方便。左翌傑不懂,但也沒阻攔,只是覺得疑惑,「圖方便用得著租寶馬嗎?」
「怎麼用不著?」祖喻冷臉坐在副駕,「開寶馬路上插隊的人少。」
左翌傑:「......」
到了機場後,站在一水兒的接機人群中,左翌傑奮力高舉著寫有祖喻父母名字的紙牌兒,終於在茫茫人海中和一對衣著樸素的老夫婦對上了視線。
「哎哎,」左翌傑挺興奮地拿胳膊肘捅祖喻,「那是你爸媽不?朝咱這邊兒過來了!」
「廢話,陌生人能昂首挺胸地沖你來嗎?」祖喻沒好氣兒道。
「哎呦,叔叔阿姨路上受累了吧?飛機顛簸嗎?路途還算順利吧?」左翌傑收起牌子往祖喻懷裡一塞,自然地伸手去接祖喻媽媽手裡的大行李包,仿佛他才是人家的親兒子。
祖喻母親臉頰微紅,連連道謝,祖喻他爸神色冷峻地遠遠站在一旁,和祖喻如出一轍地黑著臉。
左翌傑謹記著他此行的使命,一手挎著祖喻媽媽的包,一手去接祖喻爸爸的行李,「叔叔,您包也給我吧。我是祖喻朋友,叫我小左就行。」
面對左翌傑,祖喻他爸臉上不得不有了些客氣的笑意,很是謙和地向左翌傑點點頭,道:「謝謝你,我自己拿就可以。」不過那抹剛升起的客氣笑意,在和祖喻對上視線後又立馬煙消雲散了。
而這頭左翌傑不由分說地從叔叔手裡接過包,「沒事兒,我一手拎一個正好平衡,您別客氣。」
接機的全程,祖喻基本和他父母沒什麼交流,一個人不近不遠地走在最前面,像是身後一家三口雇來的導遊兼司機。
身後,左翌傑在貼心地噓寒問暖,「叔叔阿姨早上吃了什麼?哦麵條兒啊,那咱中午涮羊肉去吧?您能吃得慣羊肉嗎?還是整兩道炒菜或者打邊爐?」
「吃得慣,不挑的。」祖喻爸爸和顏悅色。
「你叔叔年輕的時候來北方務過工,就喜歡這裡的涮羊肉。」祖喻媽媽笑道。
不等左翌傑說話,走在前面的祖喻忽然回頭道,「就炒菜吧,掛了下午的號,涮羊肉不趕趟。」
眼見祖喻他爸多雲轉晴的臉又即將晴轉多雲,察言觀色如左翌傑立馬出手安撫,「呦,您看還是親兒子想的周到,專家號可難排,黃牛那兒得三千多,千萬耽誤不得。這樣叔叔,等下午咱從醫院出來,我給您安排涮羊肉,不趕時間放放鬆松的,還能喝兩杯。叔叔平時喝酒吧?」
祖喻他爸掛不住的臉色這才又緩和下來。一行人就這樣在左翌傑的調和中相安無事地走到停車場,好歹沒在半路就嚷嚷起來。
左翌傑將二老的行李放進後備箱,正要去開車,卻發現祖喻不知何時已經坐進了駕駛座,熟稔地扶著方向盤,就好像這車他已經開舊了。
然而在左翌傑印象里,祖喻雖然有本兒,但自打三年前考出來就沒開過。
這是一場父與子之間無聲的較量,此時此刻,左翌傑終於明白了祖喻執意租寶馬的用意,十分識相地沒有多說什麼,麻利兒地從駕駛側繞到了副駕坐著。
果然,一上車,祖喻他爸就問道:「這是誰的車?」
「祖喻的,他沒跟您說過?」左翌傑面不改色地睜眼胡侃。
「哦,說過。」祖喻他爸亦十分自然,上下打量著車裡的配飾,「就是一直沒見過,這還是第一次坐。這車不便宜吧?」
「貴著呢,我反正買不起。」左翌傑笑道。透過後視鏡,隱約看到祖喻父親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
上路之後,正如左翌傑所料,祖喻確實沒怎麼開過車,所以一路都開得又慢又小心。左翌傑死死克制著自己想去拉安全把手的衝動,若無其事地扭過頭和祖喻父母聊天兒,同時眼觀六路地拿餘光瞥著路況。
行至市區一個路口前,見祖喻實在沒有停車的意思,左翌傑不由回過頭,壓抑著想要尖叫的衝動,語氣輕柔地徐徐開口,「祖喻。」
「嗯?」祖喻目光炯炯地盯著前方。
「這個紅燈是打算闖了嗎?」
「艹!」祖喻這才注意到路口的指示燈,一個急剎將車停在了大路正中間。
此時對向的綠燈亮了,來來往往被祖喻擋住去向的車主此起彼伏地按起了喇叭,每一個路過他們的車都要降下車窗惡狠狠地罵一句:「傻X。」
儘管祖喻想強撐冷靜,但慘白的臉色和額角的冷汗還是出賣了他。就在他不知所措時,左翌傑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用只有他倆能聽清的聲音低語道:「沒事兒,這都難免的,誰還不闖一兩個燈啦?新手開車就得臉皮厚點兒,他們按喇叭讓他們按去,頂多耽誤他們一紅燈的時間,千萬別一時慌神什麼都不顧地繼續往前開,要是追了尾、撞了人那可就徹底堵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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