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就有錦衣衛、五城兵馬司的人策馬奔馳而過,路上的百姓避之唯恐不及,一股鼓譟不安的氣氛隨之蔓延。
楚明鳶掀簾看了看馬車外悠然策馬的蕭無咎,這個始作俑者一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態度,令她不禁嘆服。
瞧他心情不錯的樣子,看來是從西勒人手裡拿到了「解藥」。
這一世,景愈能活下來的話,應該可以親手為景家洗雪沉冤了吧。
當夕陽徹底落下時,他們一行人回到了定遠侯府,天色昏暗。
經過一路的沉澱,楚敬之此刻差不多冷靜了下來,在儀門下車後,虎著臉,對楚明鳶和楚翊姐弟倆說:
「你們倆別以為這件事就算完了!」
「你們姐弟這般恣意妄為,不僅壞了嬌嬌的親事,還害得侯府與譽王牽扯在一起,說不得會為侯府招來彌天大禍,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們,何以服眾!」
「我明天就叫族長、族老們過府,把你們姐弟除族!」
楚敬之咬牙切齒地說出最後一句話,額角根根青筋暴起,越說越氣。
楚明鳶以為她的親事定了,自己就拿她無可奈何嗎?!
一旦被除族,他們姐弟就成了無根浮萍,楚明鳶沒了娘家撐腰,而楚翊更無法在國子監立足。
楚敬之失控的咆哮聲將儀門附近的下人們都引了過來,一道道目光俱是驚疑不定地看著這對父女。
心裡都想到了一個方向去了——原來姜姨娘被拿去京兆府的事與大小姐有關!
還未下馬車的楚明嬌自窗口冷眼看著這一幕,眼底冰涼。
這一次,楚明鳶真的做得太過了,也同時把她自己逼上了絕境。
她轉頭去看楚明鳶的表情,期待看到她驚恐後悔的樣子,卻見楚明鳶竟然彎著唇角在笑,梨渦淺淺。
不僅楚明鳶在笑,連楚翊也在笑。
旁邊的婆子提著兩盞燈籠,晚風一吹,一搖一晃的燭光映照在兩人臉上,形成明明暗暗的光影,顯得分外詭異。
「爹,你確定不先寫放妾書,而要請族長嗎?」楚翊用近乎憐憫的口吻說,「我怕被除族的人變成你。」
「我和阿姐是無所謂,大不了就過繼出去。」
他的反應完全出乎楚敬之的意料,楚敬之仿佛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一時游移不定。
楚明鳶代他們爹做了主,吩咐婆子道:「去請太夫人、二老爺、三老爺和四老爺到明暉堂一敘,就說……我爹有關乎侯府存亡的大事與他們商議。」
她輕飄飄地斜了楚敬之一眼,那眼神似在說,爹,這定遠侯府並非你一人的侯府。
楚明鳶招呼上楚翊,也不管她爹是何反應,姐弟倆肩並著肩,徑直朝著外院正廳明暉堂走去。
為他們引路的那盞燈籠隨之搖曳而去……
楚明嬌慢吞吞地下了馬車,即便兩腳落了地,依然覺得虛浮,不踏實,心亂如麻。
從正午殿試結果出來的那一刻,一切就像是脫韁的野馬般失控了。
讓她忽然間清醒地意識到,那本小說的視角是從男女主出發的,這就意味著,這個世界中還有許許多多她未知的事件,任何一個小小的變化,都會引發不可收拾的後果。
像是書中從未提及姜姨娘曾用「鬼鳩草」毒死過人……
楚明嬌閉了閉眼,眼眶乾澀。
這一瞬,她有些後悔了,忍不住就想:是不是她一開始就錯了,她不該將謝雲展從楚明鳶手裡搶過來?
沒有這根導火線,是不是就不至於挖掘出姜姨娘這見不得人的陰私?
然而,世上是沒有後悔藥可吃的。
所以,後悔沒用,難過沒用,絕望沒用。
她該想的是下一步該怎麼走……
當楚明嬌在明暉堂坐下時,一時還沒理清思緒。
太夫人、三老爺、四老爺以及世子楚隨等人很快聞訊而來,只缺了二老爺楚勉之沒來。
田大管家大致與眾人說了姜姨娘被十五年前的穩婆狀告殺人滅口的事,氣氛漸漸凝重。
太夫人用一種摻雜著厭惡與失望的眼神看著楚明鳶,斷然道:
「除族吧,像你這種攪家精是留不得了。」
有這個大孫女在,侯府上下都會被攪得不得安寧。
第117章 無甚牽掛,也無甚歸屬感
楚翊霍地起身,直直地望著上首的太夫人,目光如刀子般冰冷鋒利。
「除不除族,也不是祖母你說了算的。」
他不喜歡祖母與父親這麼對姐姐說話!
過去這十五年,他在這定遠侯府只能算一個寄住的過客。
無甚牽掛,也無甚歸屬感,若非如今有了一胎雙生的姐姐,他隨時可以包袱款款地一走了之。
當少年收斂了平日裡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時,像是換了個人般,睥睨間,盡顯倨傲、驕矜之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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