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嵬兄妹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就見一頭純白色的海東青展翅自碧藍的空中悠然劃飛過,追著前方的那輛馬車而去。
「三哥,好像是那天藥行街的那頭海東青。」拓跋真改用西勒語對拓跋嵬說,柳眉輕蹙。
像這種純白無瑕的上品海東青乃是千里挑一,極為罕見。
偏偏被一個不識貨的大裕女子得到了,真是暴殄天物!
拓跋嵬同樣一眼就認了出來,不由想起那日從後方射向自己的那支金翎箭,臉色大變。
他警覺地環視四周,如芒在背,總覺得景愈就藏在某個隱秘的陰影中,他手中的弓箭正對準自己的要害……
「我們回四夷館。」
他壓著聲音,對拓跋真說。
兄妹倆又回到了他們的馬車邊。
「三哥,」在上車的那一瞬,拓跋真低聲問了一句,「若是三日後,大裕皇帝還不召見我們的話,我們真的要回西勒嗎?」
拓跋嵬有些魂不守舍,一會兒望著天空中遠去的白鷹,一會兒又看向那金光耀目的金漆車蓋,車頂上飾有金鷹展翅的木雕——這是他們大勒王室的標記。
他摸了摸縫在袖內的袖袋,好一會兒,才緩緩道:「父王臨行前,曾給了我一個錦囊,讓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開。」
「說這是『下下策』。」
「三日後……且看三日後吧。」
回頭望著那輛穿過午門西側門的華蓋馬車,拓跋嵬眯了眯眼。
他記得按照大裕的規矩,這道午門的西側門唯有皇親國戚可以走……那天的那位小姐難道是宗室中人?!
他收回視線,也跟著妹妹上了馬車。
看著西勒人的馬車沿著長安街離開,紀綱對著身邊的錦衣衛使了個眼神,便有四人急忙上馬跟了上去。
美其名曰,「護送」西勒使臣回四夷館。
「指揮使,」親信小聲地問紀綱,「西勒人來過的事要不要去稟皇上?」
紀綱揮了揮手,也朝蕭無咎所乘坐的馬車望了一眼,語氣複雜地說:
「皇上這會兒還在慈寧宮……」等著見蕭無咎呢。
他可以斷定,上個月劫走景愈的人必是蕭無咎無疑。
宮變前,他在皇帝跟前立下軍令狀,十日內緝拿景愈以及劫囚之人,給皇帝一個交代。
現在,景家昭雪,只等皇帝一道聖旨正式為景家平反,內閣閣老們屢次上書奏請,可皇帝遲遲沒有下旨。
身為皇帝的心腹,紀綱明白皇帝的心思。
皇帝希望景愈自己出來,跪在午門前,敲響登聞鼓,請皇帝為他景家平反。
錯的是四皇子,是黎止,是趙辰澤。
而皇帝只需下旨為景家平反,非但無過,反而於景愈有恩,景愈得感念君恩。
然而,景愈遲遲沒有現身。
朝中已經有人開始懷疑景愈是不是死了……
但紀綱知道,景愈沒死。
宮變那一夜,是景愈把他們錦衣衛引到了毓慶宮,才發現了還吊著一口氣的太子。
因為這個功勞,錦衣衛不至於完全被薛寂與東廠搶去了風頭,皇帝也沒有再問責錦衣衛。
這世上,本就沒有永遠的敵人。
紀綱握了握佩刀的刀柄,腰杆子挺直了三分,對親信說:
「你找個內侍去慈寧宮外盯著,看皇上何時出來,再來稟我。」
慈寧宮屬於後宮,男子不得隨意踏足。
隨著陣陣鷹唳,新人乘坐的馬車停在了慈寧宮外。
在屋檐下翹首等待已久的尤小公公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對著楚明鳶與蕭無咎連連拱手:
「縣主,儀賓。」
「皇上和太后娘娘已經在裡頭等著兩位新人了。」
此刻在慈寧宮正殿的人何止是皇帝與太后,還有後宮妃嬪、公主皇子們、宗室王親,連幾位太妃、大長公主也都到了。
一個個錦衣華服,珠光寶氣,將這原本就金碧輝煌的慈寧宮映得華光溢彩,平日裡空曠冷清的宮殿今日熱鬧非凡。
「璇璣縣主與儀賓來了!」
隨著內侍一聲報,正殿內的眾人不約而同地噤了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蕭無咎與楚明鳶的身上。
新郎官穿著緋紅的儀賓服,如烈烈火焰般鮮艷奪目,讓人立刻注意到他雪凝般的肌膚,入鬢的劍眉,高挺的鼻子,以及那雙比旭日還要明亮生輝的眼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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