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不要說我是男人，我甚至連成人都不算……

顧寶珠低著頭假裝自己是個鵪鶉，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似乎是覺得顧寶珠十分敷衍，江儼將手帕隨手扔到桌面，眼神透出鋒銳，不屑地勾唇道：「以為不說話就等同於否認嗎，還是你覺得無視我可以讓你的自尊變得金貴。」

顧寶珠有些崩潰地看著他，我說話也是錯，不說話更是錯！天底下最合適為你工作的估計是聾啞人吧！這樣既沒有否認你的能力，也沒有無視你的煩惱……

「我……」我什麼我！我應該說點什麼！

你他媽做個人吧！！！

顧寶珠握緊拳頭，將腦袋垂得更低，腦後翹起的髮絲有些招搖地在江儼面前晃了晃，像是對他豎起了中指。

看著顧寶珠假惺惺的樣子，江儼臉上的笑意更大，卻不達眼底。

「也就是有一技之長，以為自己真是個玩意兒嗎，不然你以為謝忱會瞧上你？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與其利用他從我這裡離開，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討好你的僱主……」

屋外走近的腳步聲戛然而止，這讓顧寶珠有些心慌。

她終於抬起頭，露出認真的神情，「在你心中，朋友之間只有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嗎？

也許如你所說，我對朋友的要求真的很低，但是比起一點甜頭都沒有的朋友頭銜，我還是更願意被人當成調劑品。」

江儼的眼中涌動著怒意，俊美的臉龐看起來陰冷異常，「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顧寶珠被他像是破布一樣拎起來，胸前的衣服被他拽得老高，霎時間腰間一涼，狼狽地撞到了沙發扶手上面，想像中的痛意沒有傳來，只是隨著昂貴的沙發一起陷了下去。

救命啊！打人啦！怎麼還不進來哇！？

顧寶珠掙扎著推遠江儼，卻只是讓他跟著踉蹌了一下，更多的髮絲散落下來，讓他下意識地扶住了顧寶珠的腰側。

呼吸的熱氣打在顧寶珠的頸間，腰間被掐住的部位泛著灼熱的癢，讓她忍不住打起擺子，落下驚慌過後急促的呼吸。

「……」

江儼忍不住看向身下的顧青山，頎長的脖頸因為仰起的角度顯得越加纖細，甚至能夠看到皮膚下青色的脈絡，塗抹了髮膠的髮絲深深地陷入沙發的凹陷，生硬地捲曲起來，黑眸似乎是被某種驚慌占據，濕氣漸漸暈染開來，像是蒙了層淡淡的水霧。

他輕呵了一聲，果然生來就是吃軟飯的料。

手掌稍稍用力，這就想要把他拉起來。

謝忱推門而入，卻在門口站定，清冷的臉龐滿是震驚之色，他雙眼顫動著，卻還不忘把房門快速合上。

他看到一截雪白的腰線

……

江儼一隻手壓著顧青山的肩膀，一手扶著他細到難以置信的腰側，整個人像是要覆了上去……

顧寶珠連忙歪過頭看他，濕潤的雙眼透出求救的意味，纖細的長頸像是要從沙發滑落，垂下意外隱忍的弧度。

顧寶珠的眼神像是一盆冷水，徹底澆滅了謝忱眼中的茫然，他快步走上前，將江儼毫不客氣地扯了下來。

「你在幹什麼？青山是個男人！」

江儼臉上像是露出了果然如此，噁心且厭煩的傲慢，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顧寶珠，很是好笑地笑了幾聲。

「這就是你的打算？」

顧寶珠咽了咽口水，媽的，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聰明啊！這樣讓我壓力真的很大……

江儼似乎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邁開長腿擋在她身前，眯起眼看向謝忱。

「如你所見，他是個男人，還是我的手下，這一點我也希望你能注意。」

「……」

你們怎麼他媽的都在強調我是個男人！還他媽能越強調越曖昧啊啊啊啊啊啊！

顧寶珠連忙扶著沙發的靠背坐起來，濕潤的水澤順勢從眼角滴落，淚痕在刺目的光線下拉長，帶起一串明亮的濕跡。

似乎是對這種場景感到不適，她埋頭站起身，拎起了她的背包。

「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走了。」

江儼的視線看向她的身後，這讓她警鈴大作，下意識地用背包擋住了自己的屁股。

江儼加快了腳步，彎下腰，在沙發上拾起一隻黑色的死蟲子。

揪起來的心臟放下一半，又好似立刻被一根細線層層勒緊。

媽的！偏偏是這個時候掉出來嗎！

扔下蟲子的江儼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適，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他的視線已經飛快地瞄準了一臉迷惑的顧寶珠。

顧寶珠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茫然，似乎是也對這種東西的出現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