黢靜雨夜,被潮濕暈染,手指間燃起的點點猩紅光火,白色煙霧在霏霏細雨中慢慢消散。
周澤言仰頭,看向對面一格一格亮起的窗若有所思,目光忽然被一抹遮住窗光的虛影鎖住。
也就那麼一瞬,那抹身影似是條件反射般地逃離,也就斷定了他原本的猜想。
香菸燃到盡頭,被丟棄在滅煙箱,周澤言在細雨中吹了會兒冷風,煙味兒消失殆盡的時候,撐著傘的熟悉倩影徐徐而來。
她穿著煙粉色居家套裝,一雙休閒帆布鞋,昏黃路燈下,長柄透明雨傘遮住她嬌小玲瓏身姿,整個人比雨霧更飄渺,就這麼一步一步向他走近,心胸之中那塊殘缺慢慢被填滿。
低洼處存積的雨水打濕白色帆布鞋面,氳出一片濕暈,人在半米之外,便裹足不前。
路燈下的細雨如煙,朦朧靜謐中,兩道被拉長的身影,割裂成兩道無形的屏障。
不知是不是錯覺,幾天不見,她好像瘦了一圈,清凌感更甚。
周澤言情難自控迎上去,卻見傘下的人臉頰異常潮紅,唇色干淡毫無血色。
「生病了?」他忍不住抬手去探她額頭。
「沒事!」許薏下意識躲開兩人的觸碰,濃重的鼻音將病情賣的徹底。
大手在半空撲了空,最終慢慢滑入褲袋中,蜷縮成圈,卻又忍不住關切地追問,「看過醫生嗎?」
「吃過藥了!」許薏垂眸,挪了下被冷雨浸濕的腳,卻沒去解釋謊言被拆穿的尷尬。
或許,只要周澤言不提,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地就這樣過去。
可顯然,周澤言並不想就這樣善罷甘休,「生病不想下來可以直接和我說,還是有其他原因?」
他說完,盯著那張毫無起色的小臉,再次妥協,「去看醫生!」
「不用!就是感冒,休息兩天就好!」
許薏的倔強讓他有些手足無措,甚至痛恨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循序漸進,如果能按下快進鍵,那現他可以直接將人扛起來就走。
他不知道她在彆扭什麼,可直覺告訴他,這姑娘心裡有事兒!
而且應該和他有關!
「許薏!」周澤言頓了頓,眉頭蹙起,語氣頗有些無力,「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應該值得你拿健康去懲罰自己!」
「我沒有!只是最近比較忙,不想分心而已!」
持續一天的高燒,已經將身體掏空,許薏強忍著眼中的酸澀,鼻音中帶著些委屈和倔強,目光垂垂盯著鞋尖。
也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患得患失的矯情,在這一刻忽然迸發,大概是獨自堅強了許久,忽然有個可以信賴依存的人,卻又無法繼續享受這種特權的失落感在作祟。
她需要躲進自己的殼中,好好調節狀態,可就在她以為自己能夠放下,這個人又忽然的出現,還是在她最為脆弱不堪之時,又徹底土崩瓦解。
「回個信息也會讓你分心?」
周澤言「嘖」了一聲,一改往日的隨性不羈,面色冷峻,透著不容置喙的強勢,伸手扣上她手腕,將人帶進寬大的黑傘之下。
「先去看病,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雖然隔著厚厚的布料,依舊感覺到她體溫炙熱襲人。
「周五是寰宇的開標日,你這狀態根本撐不住!」
透明傘被收起,沾染著雨珠的手背青色脈絡凸起,隱著欲言又止的無奈。
許薏就這樣,在昏昏沉沉迷迷瞪瞪中再次踏上那輛車,清淡雪松香瀰漫開來,在鼻腔凝滯,酸塞感淹沒所有感官,困意襲卷下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車子已然停靠在一家私家醫院門口。
周澤言從後排座椅拿過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還在下雨,當心著涼!」
許薏縮在寬大外套之中,跟在他身後,熟門熟路地來到頂層VIP特約室。
開好化驗單沒多久,一個年紀略長的護士推著醫護車直接來到醫療室,核對好姓名後,便開始採血前的準備工作。
採血針頭拔開的一瞬,許薏擼袖子的動作也隨之一頓,唇角抿直,整個身子崩直緊緊靠向身後的座椅。
無聲的緊張不安在空氣中蔓延,身後一直大手替她壓住寬大的衣袖,細白手臂上青色脈絡被針頭刺穿前的一瞬,眼前忽地被掌心遮住。
手掌寬大有力,手指線條流暢,掌心紋路清晰深刻,自帶獨屬於男人的體香和溫度,讓人有種莫名的心安。
爺爺曾說,擁有這種掌紋的人,性格堅韌,沉穩自信,做什麼事情都有條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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