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念頭突兀地冒了出來,在這一念頭的驅使下,王嶼鬆開了她的手,問:「你是在懲罰自己嗎?」
話說出口的那一瞬間,王嶼發現郁綏得逞了。
郁央很敏銳地意識到了這句話背後的玄機,問:「你聽說了什麼嗎?」
王嶼說道:「郁綏找了我,說了你和你哥的一些事,包括……你哥的死因。」
出乎意料的是,郁央像是早有所預料似的,沒有表現出過多驚訝,只是嘆了口氣:「他真是沉不住氣啊。」
「他不是你的對手。」
「我也發現了。」郁央的目光像是穿透了時間,看向了過去,「二哥從前對我不錯的,我們年紀相近,上學都是同級,他也就只大我2個月,但總比我哥還愛擺出兄長的樣子,本來我自己能解決的問題,也要替我出頭,事事逞強。」
王嶼只有安慰道:「人都是會變的。」
郁央說:「郁家就是一個小名利場,為其中的權力規則所困的人,最終都會面目全非。」
王嶼看著她,只覺得那雙明亮的眼眸卻沒因此黯淡,反而有一簇火苗越燃越旺,火光亮得像是點燃了一整片銀河。
「我想繼承郁家,是因為我想改變。」郁央眼眸一彎,星河也跟著蜿蜒,「而只有站在權力頂峰的人,才有重新制定遊戲規則的權限。」
王嶼發現自己錯得很離譜。
他錯在嚴重低估了郁央。
他以為苦行僧的修行是一種自我懲罰,但郁央看中的卻是成功後可踏行的天地。
但他仍忍不住出言勸告:「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你。」
「那只有拜託你了。」
「什麼?」
郁央笑眯眯地說:「如果有一天,我要陷入深淵,還要勞煩你拉我一把。」
王嶼一陣無言:「……你憑什麼這麼相信我?」
郁央用手指拂過他的臉,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鼓點,落在了他的心臟:「憑我知道你不會對我坐視不理。」
王嶼眼睛微微睜大,而後別開了視線。
他語氣冷漠,但聲音卻嵌了細微的顫動:
「誰會管你。」
……
王嶼回想起和郁央闊別重逢的第一面。
當時他被章沉設計,輸掉天萊,身陷囹圄,全副身家只剩下明珠灣那套房子。就在他猶豫是否也要掛網賣掉的時候,秘書告訴他,有個投資人要見他。
這個時候,還會有投資人拋來橄欖枝?
是郁央。
數年未見,女人變了許多,又像從未變過。她紅唇輕啟,微微一笑:「王嶼,別來無恙。」
語氣卻熟稔得仿佛兩人昨天才道別。
王嶼定定地站在原地,望向她的神色逐漸陰沉,仿佛休眠多年的火山亟待噴發。
郁央卻仿佛渾然不察,逕自地拋下驚天炸彈,簡明扼要地說:「和我結婚,解你危機。」
或許太過荒謬,男人怔愣了片刻,然後止不住地冷笑:「郁央,我是你揮之則來棄之則去的玩物嗎?」
郁央似乎愣了一下,但是極為短暫,很快又一臉平靜:「我從沒這樣想過。」
「你究竟圖什麼呢?」
「通過婚姻,我們將捆綁在一起。」郁央微笑,雙眼亮若晨星,「你來當我的副手,助我成為郁氏集團的繼承人。我幫你承擔巨額債務,為你創造東山再起的條件。」
「如何?」
惡魔的低語,往往明媚得像讚美詩。
第18章 插pter 18 卡杜拉(一)……
很快就到了王藜抵瓏的日子。
歷經將近12個小時的飛行, 西雅圖直飛瓏城的航班終於順利著陸。王藜風塵僕僕,卻不見倦色,反而興奮的神情難掩,對著郁央就是一個熱情的擁抱:「央姐!好久不見!」
王嶼在一旁默默接過她的行李。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兩人的關係, 恐怕很難想到兩人是親兄妹——王藜和王嶼不僅性格不同, 外貌上也不太相似。
王嶼是典型的濃顏系, 劍眉朗目, 五官深邃,稜角如刀削, 總給人以鋒芒過盛的凌厲感。但王藜卻更偏淡顏, 眉如細柳,眼睛一邊內雙一邊外雙,鼻頭圓潤,臉部線條圓滑,是長輩眼裡十分討喜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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