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的神色有些鬆動,虞清歡又道:「你說這世上的狐狸精,為什麼沒辦法消滅乾淨,就是因為她們心思多,花樣多,她們既然敢做這種事,怎麼會沒有一點脫身的準備?再說了,我這婢女長得的確可人,但要說她能令尊夫神魂顛倒,有些言過其實了。」
貴婦沉默了,一雙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旁邊的小茜。
虞清歡抱著手望向貴婦,餘光卻時刻注視著那間可疑的雅間,見雅間的門被打開,虞清歡給綠猗使了個眼色。
但見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從雅間裡跨步而出,到得她面前的時候,拱手行禮:「小可見過淇王妃。」
一個行禮的動作,看好戲的人群頓時炸開鍋,尋常小姐的婢女不檢點不是什麼事,淇王妃的婢女行為不端,那就耐人尋味了。
看足好戲的人群中,竊語漸漸四起,唾沫橫飛地議論淇王妃婢女的緋色生活。
「啊!」正此時,那文士唇角剛剛勾起,他就被虞清歡一針扎倒在地。
綠猗猛地衝過去,抬腳蹬在他的臉上。
虞清歡打量了一眼文士,在她的記憶里,並不記得有這號人。
方才她故意和綠猗一唱一和,三言兩語安撫了暴怒中的貴婦,這文士便按捺不住,出來當著眾人的面點出她淇王妃的身份,讓眾人看她的笑話。由此看來,的確是這人在陷害她不假。
但是,這文士到底是誰的人呢?為什麼會策劃出這麼拙劣的一場戲來噁心她?
「去叫京兆尹。」虞清歡拍了拍手,吩咐一旁呆若木雞的小茜。
不管背後之人是誰,既然敢招惹到她頭上,她便不會善罷甘休!
小茜反應過來,連忙提著裙角跑了出去。
「站住!」跟在貴婦身後的小廝拔腿欲跑,被虞清歡厲聲喝住。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閉上嘴巴,將目光投向虞清歡。
虞清歡坐回墊子上,舉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唇角挑起冷冽的弧度:「京兆尹沒來之前,誰都不能走。」
抬眸,虞清歡似笑非笑地對貴婦道:「當然,也包括你!」
「淇王妃,」貴婦的臉色有一瞬間的蒼白,但很快又恢復如常,「您的侍女深陷引誘民婦丈夫的疑雲中,如果您平日御下嚴謹,就不至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事情敗露,您還想仗勢欺人不成?」
「呵呵……」虞清歡望著貴婦,忽然嗤笑一聲,「蠢貨,枉你精明一世,本王妃方才所言,你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怪不得你丈夫膽敢愚弄你!」
貴婦面色一變:「淇王妃,您這是什麼意思?!」
虞清歡漫不經心地道:「就是字面的意思。」
說著,虞清歡忽然伸手指著貴婦身後不敢抬頭的小廝,勾起了唇畔:「這小廝進入茶館,只問了一句『荷包是誰的』,本王妃的侍女還什麼都沒說,他便篤定荷包就是本王妃侍女的,接著你問都沒問清楚,上來就撒潑辱罵,試問如此不可理喻蠻橫無理的女人,你若是男人,你要麼?」
貴婦勃然大怒,眼裡閃爍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淇王妃,你欺人太甚!」
「噓!」虞清歡將手指抵著唇,做出一個噤聲的姿勢,「難道你不想知道,在你丈夫心裡把你比下去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吧?」
虞清歡說完,便再也沒有說話,她好整以暇地抱著手逡巡四周,最後,目光漫過面色難看的貴婦,看向文士出來的雅間——那裡,似乎有一雙陰鷙而深沉的眼睛,在盯著她。
京兆尹很快便來了,他擦了擦額上的汗,臉色因趕路而微微發紅,但來到虞清歡跟前時,卻並未急著行禮。
京兆尹不認識淇王妃,綠猗顯然看出了他的窘迫,開口介紹道:「大人,這是淇王妃。」
京兆尹面色微臊,連忙對著虞清歡拱手:「下官見過淇王妃。」
虞清歡點點頭:「大人免禮。」
京兆尹又擦了擦額上的汗,恭敬地道:「王妃娘娘,您的婢女說有人要加害您,請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虞清歡看向綠猗踩著的文士,道:「那人買通這位夫人的小廝,搶走本王妃的心腹的荷包,嫁禍她與這位夫人的丈夫牽扯不清,還請大人還本王妃一個公道。另外,本王妃希望大人能幫這位夫人查清,讓他丈夫神魂顛倒的女人,究竟是誰。」
貴婦皺眉:「淇王妃!方才你的婢女不是說,荷包是被人買走的麼?」
虞清歡輕笑:「夫人,本王妃方才說你蠢,的確沒有冤枉你!那種情況下,若是本王妃告訴你,本王妃婢女的荷包被偷了,你信麼?」
貴婦面色一僵,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京兆尹打斷了:「金夫人,不得對王妃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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