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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輕笑:「非也,非也,我既不屬狗,也不屬豬,我屬於小狐狸。」

「那狐狸還真可憐。」虞清歡輕笑。

男人一把玩味地看著她:「小狐狸,我說的是,我屬於你。」

虞清歡笑意未變:「原來可憐的是我。」

男人緊緊地盯著她,半響沉默,默摸著下巴問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跟著你麼?」

虞清歡搖頭:「我的人生準則就兩條,『與我何干』以及『與你何干』,我管你為什麼找我,我管你喊我做什麼!」

「你這人真有趣!」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喜歡。」

虞清歡一腳踢開凳子,坐了下來:「你自便。」

男人迅速坐到了她的對面,將手放在桌子上,笑吟吟地看向他:「我叫衛殊。」

虞清歡抬眸,沖衛殊笑了笑:「你這名字還真,殊,死也,不僅死了,還絕得透透的,偏偏你又姓衛,一下子就變成了未死,未絕?」

衛殊挑唇,面上冰寒一片:「也就你,敢開我玩笑。」

虞清歡道:「你真可憐,連個敢在你面前放肆的人都沒有。你該不會是因為空虛寂寞冷,所以才拿我逗樂子吧?」

衛殊神情閃動,但依舊,沒有任何情緒,他好像,從來都不會笑一樣,哪怕他的確在笑,給人的感覺,他只是在做五官動作。

「你在陸府救下的人,對我來說很重要。」衛殊隨手抓了顆花生丟進嘴裡,輕描淡寫地說道,「知恩圖報,義字當頭是我們江湖人的準則。所以,我是來報恩的。」

扯呢!掰呢!陸小公子的病又不是什麼藥石無醫的頑疾,就算黎陽縣的大夫不能區分,難道陸家還尋不到名醫為小公子診治?

小小「虛風」竟將一個孩子折磨得那麼沒有人形!指不定那小公子根本不是親生的,他的存在也許是為了掩飾什麼私底下見不得光的事情。

當然,這個想法很快就被虞清拋到腦後,因為,衛殊面前,她只敢動剎那的心思,就生怕,被那雙仿佛能望進靈魂的眼睛看破。

虞清歡將手伸向衛殊,道:「如此,拿來。」

衛殊凝眸:「什麼?」

虞清歡道:「銀子,銀票也行。」

衛殊曲指彈開桌上的花生米:「我打算把無價的我送給你。」

虞清歡起身:「既然如此,當牛做馬你隨意,我很忙的,沒空搭理你。」

於是,衛殊果真給虞清歡當牛做馬,虞清歡想餓了,他就殷勤地擺上吃的,虞清歡渴了,他就立即遞來茶水,虞清歡累了,他就立即鋪好小榻讓虞清歡休息……總之,勤快得仿佛真是來報恩的。

虞清歡照樣不搭理他,但卻將他看得死死的,就生怕他會對瑤娘她們不利。

還好瑤娘他們有阿六看著,一整天都沒有露面。

「你做過幫傭?」虞清歡放下書卷,挑眉看向衛殊,雖然她極盡淡然,但一看到衛殊的臉,她就禁不住心裡打鼓。

衛殊正百無聊賴地靠在榻上,以一個極其恣意的姿勢,聞言他回過頭,隨口答了一句:「我入寨之前,的確有做過幫傭。」

「入寨?」虞清歡一怔,「原來你是個無惡不作的草寇。」

雖說強盜土匪大多殺人不眨眼,但十有八九都是莽夫,衛殊的氣場雖然可怖,但卻天生帶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貴氣,虞清歡不信,他真的是占山為王的土匪。

既然對方有心隱瞞,想要以強盜的身份來接近她,那她也可以將計就計,套出衛殊的真實目的。

雖然,她知道那樣的可能性很低,但她很想知道,對她動了殺心的衛殊,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他到底,在圖謀著些什麼。

衛殊勾唇淺笑,邪魅狂狷的臉,就像一朵極為致命的毒罌粟:「小狐狸,別用草寇那麼難聽的字眼,我可是行俠仗義的好漢。」

虞清歡沒有搭話,繼續埋頭看書,久久的沉默,衛殊開口問道:「小狐狸,難道你是那種看起來鮮嫩可口,咬下去卻索然無味的白蘿蔔?」

「白蘿蔔有時甜有時辣,但絕非索然無味,」虞清歡面無表情地道,「關鍵在於,那顆蘿蔔想甜還是想辣,若是對象不重要,甜辣全看心情。」

衛殊搖頭:「小狐狸,你說話委實傷人。」

虞清歡笑:「我很善良,一般不傷人,除非對象不是人。」

衛殊臉上的神色,登時隱沒,他又回到那個,危險而又恐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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