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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江小姐在鬧事,來的只有琴夫子,她見江小姐張牙舞爪的樣子,低聲呵斥:「你幹什麼?!」

江小姐舉起雙手往夫子面前一擺:「夫子,您瞧,這都是原鳶害的!她昨夜偷偷潛入學生的寢室,在學生手上抹了亂七八糟的東西,讓學生的手腫成這個模樣,夫子您要為學生做主啊!」

琴夫子反覆看了江小姐的手指幾遍,開口問她:「你怎麼能確定是原小姐潛入你的房間行兇?」

江小姐使了個眼色,貼身婢女馬上遞來一張帕子,呈給琴夫子:「這是原鳶的貼身之物,就掉在學生的床前,不是她還能有誰?」

琴夫子一看,果然是原鳶的帕子,登時厲聲呵斥:「原鳶!本以為你已轉了性子,沒想到竟是爛泥扶不上牆,你怎麼能做出傷害同窗的事情來?!原家家風周正,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歹毒的女兒?還好只是個庶女,若是嫡女豈非丟盡原家的臉面,丟盡皇后娘娘的臉面?你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的行為會讓整個家族蒙羞?!真是有爹生沒娘教的賤胚子!」

隨後而至的珍璃郡主張大嘴巴,木木訥訥地道:「夫子,江小姐也欺負原小姐,你怎麼不說她?」

琴夫子冷哼一聲:「蒼蠅不叮無縫蛋,若非原小姐的性格有缺陷,別人會看不起她麼?若非她自己討人嫌,別人會針對她麼?她明明可以通過努力和同窗化干戈為玉帛,卻用這種歹毒的手段去對付同窗,手段如此惡劣,品行如此不端,活在世上就是顆釘子,見誰扎誰的眼,珍璃郡主你說說,這種人誰會喜歡?!」

珍璃郡主臉色煞白地道:「夫子,你這樣子,珍璃也不喜歡。」

琴夫子剛想動怒,虞清歡閒閒掃了她一眼,辱罵的對象便由珍璃郡主變成了原鳶:「賤蹄子,還不向江小姐道歉?」

「憑什麼?」原鳶的表情終於有一絲鬆動,「憑什麼夫子僅憑一張帕子,便說是我的錯?!」

夫子一巴掌打在原鳶用盡畢生勇氣才揚起來的頭顱上,罵罵咧咧地道:「憑什麼?你說憑什麼?就憑你是顆老鼠屎,壞了整個學堂這鍋湯,以前你沒來的時候,整個學堂氣氛清明和樂,你來了之後,儘是些歪風邪氣!你什麼也別說了,我已讓人去通知原家和江家,你倆的矛盾,就當著家長的面斷個乾乾淨淨,省得你一天天惹事!」

罵完原鳶,琴夫子宣布開始上課,眾人面前的桌上,都擺著古琴,那是上好的雷琴,就算沒有任何造詣的人用手指撥動,都能響起清越悅耳的琴音。

虞清歡彈得還不如珍璃郡主,但她態度誠懇認真,琴夫子也抓不著話柄去說她。

江小姐的手傷成這樣,不能學琴的她,坐在位置上,惡狠狠地盯著原鳶,唇角還泛著冷笑。

原鳶坐在位置上默默地彈琴,她的琴聲很平靜,亦如她的表情一般,只是彈到高昂的部分時,會少少地透出些許不甘來,最後,當她的琴弦鏗然斷了時,江家的人和原鳶的生母來了。

江夫人是江太傅的正室嫡妻,而原鳶的母親,僅僅只是個不得臉的妾室,一個珠光寶氣威儀天成,一個畏畏縮縮卑微怯弱。

兩兩相較,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江夫人往那一坐,不怒自威:「夫子,我的女兒在女學裡傷成這樣,總得給個交代吧?」

琴夫子對江夫人還帶著笑意,但看向原鳶生母的時候,臉色登時就變了:「姨娘,江小姐的那雙手是你的女兒傷的,這個交代,也要由你給江小姐才成。」

原鳶生母眼眶很快就紅了,她低著頭,也不敢言語。

原鳶很委屈,把袖子掀起來,露出上面縱橫交錯的淤青:「夫子,這些可都是江小姐打的,學生自入女學以來,沒有一天不被她欺凌。」

夫子沒有接話,江夫人沉默了一會兒,疾言厲色地道:「滿口胡言!一點教養都沒有,還挺會說的!」

「你要看傷是嗎?」江夫人拿起江小姐的手晃了晃,「誰沒有傷呢?!」

說著,江夫人扭頭看向夫子:「醫藥費我們也不稀罕,夫子讓她磕頭道歉,這事也就算了,要是她不願意,還請夫子稟明太后,由太后主持公道!不過我認為,夫子也不想勞動太后她老人家吧?」

原鳶生母低頭一個勁地流淚,咬緊下唇就是不肯鬆口道歉,原鳶見娘親這個樣子,淚盈於睫:「夫子,憑什麼是我道歉?」

「世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識時務者為俊傑,」琴夫子冷笑,「你道個歉就能解決的事情,何必要這麼固執,難道你要你的姨娘陪你在大庭廣眾丟臉麼?你說是不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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