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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時有人要錄視頻發朋友圈,桌子上有的喝多了在聊人生,有的玩手機,還有一直在吃的。

她那句「毛肚煮久了咬不動」在嘈雜的環境裡很清晰。他自覺把她碗裡不好吃的食物夾到自己碗裡吃掉。朋友沒有把這段發圈,而是發給了他,嘲笑他的家庭地位。

學了小魔術,要表演,還要拍下來發給媽媽看。

他充當觀眾和鏡頭三腳架,哪個角色都沒當好。

先是打斷她施法,摘去她鼻樑旁掉落的眼睫毛,一分鐘後又指出衛衣袖子裡的桌球掉到手肘那裡了,鼓出好明顯的包。魔術師當場罷演,並毆打攝影師,視頻自然沒有發給巫惠敏女士。

這些影像,最初是他的日常,接著變成他們相愛的證據,然後是他反覆吞咽的止痛劑,最後塵封,成為不能觸碰的傷口與深淵。

這個時空,他的手機里沒有這些照片和錄像,但他有了更多關於巫雨清的記錄。

她的演唱會、影視劇、綜藝、採訪、歌曲,就連網購都會刷到月銷3000的巫雨清同款。

他再次(或者說一直)擁有巫雨清的衛星定位,隨時知道她在哪裡,在做什麼,什麼時候回到他身邊。

融合併不容易,或者說根本不能做到。

年齡差導致性格有了出入,記憶也是截然不同的。

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求同存異,借著兩個世界的區別與時間差而重新布局,把握時機,保持和占據有利地位。

對待巫雨清的態度和行為也算高度一致。

但其餘的事,腦海中的想法與心裡的感受稱得上割裂和撕扯。

這種感覺,並非文藝作品裡雙重人格的切換和鬥爭,而是具象存在且難以準確形容的,好比同根的兩株藤蔓,彼此纏繞生長,說不清誰奪了誰的陽光、水分和營養,不斷地侵占和影響,分不清你我,又絕不是合二為一。

宗政航對另一個世界裡巫雨清年復一年的缺席,感到恐懼、憤怒和憎惡。

認識的人,現行的政策,將來的改革,都有長達十年甚至數十年的未來。可他卻不知道他的妻子能陪他多久。

——

巫雨清在吃晚飯。

在片場按時吃飯是不可能的,她圍著一次性塑料布圍裙,防止油濺到戲服上。

蒜蓉扇貝里粉絲很多,貝肉還沒有指肚大,她吃了一個就老老實實嗦面,還是碳水靠譜又實惠。

停車場的就醫建議建得稀碎。她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地認為有病治病,不能任其發展。如果醫生和藥物能讓宗政航的狀態轉好,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好事。

宗政航的睡眠狀況不穩定,有時一覺天明,有時失眠或不斷驚醒。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變成了那個在深夜被強行喚起的安慰者,負責說:「做噩夢了?夢都是假的」和「閉上眼睛,什麼都別想」。

整夜黏在一起,他抱著她,或是壓著她。

巫雨清徹底理解那句詩:在睡夢中一起翻身,親昵得像一本書中的兩頁紙。

宗政航這次沒辦法飛過來和她做周末夫妻,也不像以前那樣滿足於打電話或聊微信,而是回到她出道的那個夏天,天天視頻。

當手機開始響鈴震動,她咽下嘴裡的食物,點接聽鍵,把手機放到支架上。

他那邊沒有打開攝像頭。這個時間,宗政航即將睡覺,也許房間裡只有一盞睡眠夜燈,不願她身旁的工作人員看到他穿睡衣的樣子。

巫雨清戴上耳機。

宗政航看見她面前的打包盒,「吃的什麼?」

化妝師在巫雨清的頭頂上別了根長長的鴨嘴夾,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捲髮。

巫雨清不好做點頭的動作,咀嚼,咽下嘴裡的食物,然後說:「熱乾麵。」

一進組就是夜戲,拍了一周了。晚上十點吃得像早午餐一樣豐盛,咖啡,碳水,肉,蔬菜。

手機支架的距離和高度正好,他能看清她的上半身,她進嘴的食物,她附近兩米的人和物。

化妝間還是挺吵的,巫雨清和其他演員共用。音量調小,宗政航依然能聽見有人喊:「那條銀色斜紋領帶昨天收哪兒去了?」

移動衣架一閃而過,化妝師為了讓道,站在巫雨清的左邊。

有人和巫雨清打招呼,她笑著回應,說買了好多咖啡,都放在柜子上,想喝就去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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