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小豆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讓我們跟死人住在一起?”
老頭說:“這不是房間滿了,沒辦法嗎?再說了,小王在外間停著,你們在裡間睡,有什麼不行的?”
他這話一出來,滿屋子的人都咆哮著反對。
“當然不行!那可是死人!”
“誰想跟死人睡一屋,誰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今天才誆死了劉姐他們,又想來誆我們,你有病吧!”
老頭看他們情緒這麼激動,也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反而帶著種有恃無恐的語氣,“這片兒就我家開了旅館,你們不想住也可以,出去問問,看哪裡還有地方容得下你們這麼多的人。”
紅衣男生氣道:“村子裡這麼多戶人家,我就不信找不出一戶人家願意收留我們!”
老頭也不阻攔,“既然這樣,你們大可以去試試。”
沒有人猶豫,比起跟死人同住一個屋檐下,他們都選擇了另尋出路。
當天晚上,“嘭”“嘭”聲此起彼伏,他們挨家挨戶地拍打著沿途的住戶院門,懇求裡面的主人收留他們。
“裡面有人嗎?”
“我們是來旅遊的,能不能借住一晚上?”
“就一晚上,拜託了!”
“我願意拿我身上的任何東西跟你交換!”
“讓我們做什麼都可以,保證明早就走,不會多耽誤一分鐘!”
然而不管他們怎麼敲門怎麼許諾,都沒有一戶人家給出他們回應,真就印證了老頭所說的,沒有地方可以容得下他們這麼多人。
夜裡的風不大,吹在身上尤其涼爽,他們卻只感受到了透心的寒冷。
許嘉雲氣喘吁吁的,“這下……這下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祁方隅懶洋洋地說,“回旅館,跟死人住一屋。”
其他人似乎還想抵抗,但剛才碰的壁已經讓他們認清了現實,除了這條路,他們已經無路可走。
他們垂頭喪氣地回到旅館,老頭看見他們回來,並不意外,還很體貼,“年輕人嘛,火氣旺,我老人家都能理解。天色這麼晚了,就別再折騰了,快回屋休息吧,我兒子已經把床都幫你們鋪好了。”
沒有人再出言反對,他們都乖乖地進入了平房裡,越過王姐停屍的外間,將床單做成的門帘死死拉好,確定看不見外間的情況,才稍微好受一些。
睡床是怎麼也不可能睡床的,多虧他們在高速公路上的經歷,睡袋一直都留在車上,這會兒才能在房間裡打起了地鋪。
沒有嗩吶聲響,也沒有探望者的哭泣,四周很安靜,仿佛死去的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唯有蟬鳴聲聲,縈繞在他們耳邊。
許嘉雲嘆道:“人這一輩子,到底圖個什麼呢?”
祁方隅說:“至少不能圖關卡里的共情。”
“……”許嘉雲噎了噎,“祁哥,你對關卡名稱有什麼頭緒嗎?”
這話一出,其他人也看了過來。
祁方隅說:“我的重點不變,還是‘後漢’。”
元源說:“我倒是覺得,在排除了交通規則後,我和許嘉雲猜測的人品應該是最符合關卡名稱的。”
紅衣男生說:“臣附議。”
元源:“……”
紅衣男生看祁方隅沒有否定他們的選擇,又道:“可惜跟人品有關的內容很多,我暫時沒有靈感,你們有什麼頭緒嗎?”
元源說:“雖然我還沒有排除完,但反正都睡不著,大家可以集中討論一下。”
其他人也是側身的側身,坐起來的坐起來,都參與到了討論之中。
許嘉雲說:“我讀書那會兒就是個學渣,只記得有一句‘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描寫人品的,還有一句網上傳得比較多的‘始於才華,陷於顏值,忠於人品’,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紅衣男生說:“我記得的也不多,和你一樣就兩個,一個是‘德不孤,必有鄰’,另一個是‘靜以修身,儉以養德’。”
元源說:“不一定就是句子,還有可能是成語。”
許嘉雲想了想,“力爭上遊?凌雲之志?磨杵成針?”
元源看向赤小豆,“你是初中生,記得的內容應該比我們都多,也說兩個吧。”
祁方隅曾經懷疑過赤小豆的身份,元源雖然沒有說些什麼,但心裡一直是有點膈應的,這會兒點名赤小豆,也是為了確認她到底是不是在撒謊。
赤小豆連個頓都沒打,就回答道:“鴻鵠之志、老驥伏櫪、猛志常在、高風亮節、冰壺玉尺、半天朱霞……夠了嗎,元哥哥?”
面對著赤小豆天真的笑容,元源不動聲色地說:“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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