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你倒是攻略得蠻成功的。」

「啊？何來此言？」

「如果你是說他千里迢迢來救我就算了，他為的是我身上的司南。」

少女的神情有些落寞，可能是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便主動又換了個話題。

「對了，你是怎麼讓他捎上你的？」

想到之前約定好的交易，魏遲默默移開目光，乾咳一聲，言辭閃爍，「我和他之前做了個交易......」

他答應了少年會保守秘密，左不過半日的功夫就要泄露，要不然......還是等他在這個隊伍里待穩了再說也不遲吧？

「交易？」

「......就是保守他魔族身份的交易。」

魏遲立馬尋到個由頭，模稜兩可道，「你也知道，他血統不正遲早會倒戈入魔，但現在這緊要關頭，司南在你那兒，潛伏跟著你們才是最有機會將九靈玉碎片集齊的。」

少女不疑有他，也點了點頭，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現他們互相寒暄一陣，話也說得差不多了，外頭的烈日高陽也轉而黯淡下來。

方才離去的白衣少年卻遲遲沒有歸來的蹤跡。

「他不會直接去了澎澤鎮吧？」

魏遲喝停馬車，掀開帘子，朝外瞧。

微風和煦，湖水波光粼粼，夕陽映在河面上，像撒了一層細細碎碎的金子。

「倒也......算有可能，畢竟溫緹還在那兒呢。」

柳梢梢沮喪地嘟囔著，又精神抖擻起來，「要不我們直接在這休整一下吧？河裡應該有魚，我們抓幾條烤烤看？」

......

野林多蚊蟲。

夜幕降臨，篝火緩緩升起。

兩人鮮少有在河裡捉魚的體驗，一直從黃昏捉到太陽下山，衣裳都濕透了。

阿四則被喊著去拾柴火，為夜裡做準備。

正值夏日，微風陣陣，空氣雖悶熱，但好在衣裳是濕的，未免帶上些涼爽的滋味。

但隨著天漸漸暗沉下來，風夾雜著水霧，也透著股冷意。

柳梢梢換了一身乾爽的衣裳，身上的珠釵也卸了下來，烏髮柔順搭在肩頭。

她坐在火堆旁，不時戳著傳音鏈。

傳音鏈內，消息全無。

此時，魏遲正在馬車上換衣裳，阿四說拾完最後一堆木柴應該能撐過一夜。

篝火旁只余她一人，她搭起烤魚，在一旁用著木枝百無聊賴地撥弄著。

忽地，不遠處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音。

柳梢梢手上動作立馬停止，屏息凝神，警惕地朝那處望去。

只見灌木叢中，少年冷峻疏離的面容緩緩映入瞳孔。

柳梢梢手中的木枝緩緩落下，她下意識站直身，「你沒先離開？」

「你希望我先離開？」

少年的手中提著一包油紙，空氣中除了烤魚的香味，還有一種其他的味道。

柳梢梢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將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油紙包上，小心翼翼問，「是烤雞嗎？」

......

魏遲沒見過這般小心眼的人。

柳梢梢也沒見過。

他們看著烤得一團焦黑看不出原形是魚的黑炭，莫名陷入沉思。

「要不......我們再去抓一條？」

「天都黑了，應該看不清吧......」

兩人轉過身，小聲密謀，最後達成協議，「不吃了，睡著就不餓了。」

最後，魏遲佯裝伸了個懶腰，早早回馬車歇息。

柳梢梢見少年也沒有同她交談的意思，便後他一步，正打算起身。

「你就沒什麼解釋的嗎？」

少年驀地出聲，聲音飄在滿是水霧的空氣中，像是裹上了一層冰。

柳梢梢正拍著草屑，迷茫地抬起腦袋盯著他，遲鈍的大腦簡略地思考一下，緩緩反應過來。

是說她拖後腿這件事吧......？

「......我平日會再多費些工夫修煉功課的。」

她乾巴巴道。

少年冷嗤一聲，抬起眉睫，直勾勾地盯著她。

「你當真一點兒也聯繫不上我們？」

他的目光格外冷漠，語氣又是不容置疑的懷疑與猜忌。

柳梢梢怔愣片刻，旋即默默移開目光。

「對不起，我拖大家後腿了。」

柳梢梢明白自己的實力，身邊的人哪個不是從小就修煉的，她來這兒不過幾十天，連自身的功法都沒怎麼學會，要她實戰太過勉強。

於她而言，在一個刀光劍影的世界待一年足夠漫長，但若是學會一門本事，卻顯得格外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