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正思考著如何多惹對方生氣，結果就被突然進來的沈朔瞪了一眼。

『成功調動宿敵情緒，＋5分，靈脈恢復值0.95%』

顧九：？

自己現在走個路也能惹他生氣了？這麼簡單？幸福來得這麼容易？

「坐那。」

超額完成了今日生氣指標的顧九，此刻脾氣非常

好，極度順毛，如沈朔所言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

「腳。」

嗯？

顧九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人該不會惱羞成怒，現在就要報復她了吧。

這人手裡拿著什麼？繩子嗎？因為看不慣她走來走去，所以要把她的腳給綁起來打斷？不是，這麼殘忍嗎？？？

可她看著那人鐵青的臉色，不容分說的語氣，就差沒在臉上寫此事不容商榷，不准拒絕了。

行，不就是一條腿嗎？我顧九還怕你？

顧九雙手抱於胸前，怒目而視，視死如歸地將腳伸了出去。

她撇頭看向旁側，等待著雙腿被掰斷時的痛感來襲，但她等了許久也未曾有痛感襲來。

顧九睜眼看向身前。

便見往日清風明月謫仙般的人，此刻單膝跪在她身前，給她換了雙乾淨襪子，又套上做工秀麗的鞋子。

落下句：

「地上涼，以後記得穿鞋。」

說罷，轉身順手將她換下的襪子洗了晾乾。

扒在門邊，隔著結界看到這一幕的顧九整個人都石化了。

玩大了——

沈朔這下是真的被氣瘋了。

……

第7章

喝了我會死得很痛苦嗎

身著淺青色圓領袍的女子，此刻雙目發直，嘴唇微張，瞳孔震顫。整個人失魂落魄，眼裡沒了光亮，暗淡一片。

顧九麻木地收回扒在門邊的手，轉身，拖著千斤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恍若行屍走肉般往玉床方向走去。

行至床沿，被攔住前行的步伐，顧九低頭看向自己的腳。

那雙藕荷色的鞋子，做工精良，款式新穎，不短不長，穿在她腳上正好合適服帖，恰到好處。

可顧九卻似看到豺狼虎豹，好似腳下踩著的不是舒適的鞋子，而是燒紅的烙鐵，將皮肉烤得通紅滋滋作響。

她立刻應激似的將腳上那雙刺繡鞋子甩掉，跳上玉床，用天蠶絲被子將自己兜住。

那兩隻鞋子在空中划過兩條弧線，一左一右，一前一後，落在地上。

連同她嘴裡喃喃自語的『瘋了，瘋了，瘋了』，一同在這間幽靜典雅的屋內響起。

顧九整個人癱倒在床上，全身精力似被抽空，沒了靈魂。剛才發生的事情，在她腦海中不斷盤旋迴味，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碾碎。

這個世界好癲狂。

宿敵給她洗襪子？？？

這是真實存在的嗎？

她是不是早就已經死了，早已化為一堆白骨，現在的這一切是否只是夢境，是這個夢將她死後遊蕩的魂魄困住了吧？

應該是這樣的吧，一定是這樣的吧，絕對是這樣的吧……

是吧，是這樣沒錯吧。

不然那個光風霽月，萬人敬仰的玄天宗少宗主——沈朔，怎麼會給她洗襪子！這一切都是假的對吧，都是自己太累後的幻想對吧。

哈哈哈，應該是這樣的吧。

什麼臨死前親了宿敵，被宿敵強行救活，當著眾人的面將她帶走，玩什麼我和宿敵成婚了的遊戲，什麼調動宿敵情緒的心魔……

都是假的吧。

太累了，肯定是因為自己太累了才會被這個夢困住。

睡覺，睡一覺就會好了。

醒來之後，她應該在自己的雲霧山莊中，做那個修真界人人喊打的妖女；亦或者化為一縷孤魂，隨便在什麼陰暗潮濕的角落飄蕩。

無論什麼都好，總之只要別在宿敵房間醒來，其他的不管什麼情況，她都能接受。

顧九雙目緊閉，虔誠地祈求這一切如她所想，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就會恢復正常。

直至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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