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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薦花香翦翦,月行樹影徐徐。

軒轅明夕斜靠在窗沿,素淡的目光正盯著小院。池子旁一對鴛鴦在談情說愛,亭子裡一個石頭人在托腮發呆。

加藍窩在林言肩頭睡得酣香,他不動聲色地飄下,見她目光渙散,遂溫和地喚了聲:「小蓮姑娘何以如此入神?」

靜夜,無風,似有若無的氣息縈繞在鼻尖。林言回過神來使勁地嗅了嗅,終於聞出了這是什麼味道。

是白蘭,她最愛的白蘭!

先前之所以沒聞出來,乃因它太淡。可這個季節怎會有白蘭,也沒得樹啊!

林言在心頭嘟囔了聲,鼻子順著極淺的白蘭香聞了過去,扭頭就見到了白日裡惦念過的玉脖子。

她差點沒嚇得一屁股滾到地上,媽也,這可是太......誘惑人了罷!

荔枝眼睜得炯炯,軒轅明夕疑心她是否能看見些什麼,否則怎會一副活見鬼的表情,隨即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蓮姑娘,你怎麼了?」

好在林言神智清醒,她直覺地認為春水眼眸看不得,便隨手抓過一顆小白瓜啃起來,並含糊不清道:「哦哦哦,沒什麼,方才沒坐穩,不好意思啊。」

沒坐穩,說什麼抱歉?

木頭明夕果然是不曉得姑娘的心思,只是自顧柔和:「小蓮姑娘,方才我見你走路有些不穩,可是今日摔了?」

這是什麼神仙問候,連自己摔了屁股蹲的這種小事他都看得出來,不愧是溫潤公子人設,簡直和玥兒一樣貼心。

這麼好的機會,還不趕緊緊套近乎咯!

林言一樂呵就忍不住回頭,盯著俊臉就是一番誇誇:「公子你可真好,謝謝關心,不過我沒事,我們還是來談談別的事罷!」

「嗯?」

今日在雲隱寺該說的也說了,林言認為很有必要再直白些,畢竟狼崽子都發火箭了,她再老牛拉慢車,怕是得要隨份子錢,因而開口就是:「公子,你為何不心悅我家小姐?」

軒轅明夕掂著一顆香果在手中,語氣淡淡:「玥兒姑娘是個極好的女子,怎能不令人心悅。」

呀豁,這是承認心意了?

荔枝眼一亮,她又刻意壓制著開心勁兒:「心悅?你說你心悅我家小姐?那你怎麼不離她近些,還躲得遠遠的,又表現得那樣疏離,公子,正所謂有花堪折直須折啊!」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話加藍也提過。

此時,老藍鳥已將小白腦袋拿了出來,翅膀一整個地貼在林言肩上,另一邊肩膀上,白鸞也是同樣的姿勢。

但軒轅明夕看不見,他只是平靜地回了聲:「心悅乃是種情感,卻並不僅限於男女之情。」

額……現代人表示心意說喜歡,這裡就說心悅,一般男人對女人說喜歡,那就算表白。

林言在忘川時也見過不少嘴甜的負心漢鬼,可軒轅明夕這氣質也不像啊,她琢磨著難不成他不通男女之情?

見她沒吱聲,軒轅明夕將小白瓜放在鼻尖聞了聞:「小蓮姑娘,我見你總吃這香果,想必很是中意這清甜之味。」

口中的「咔吃」聲驟然停下,林言盯著被自己啃了一半的果子,眼角微彎:「是啊,我可是中意此味。」

言畢,她猛地感覺軒轅明夕似是把玥兒當做了香果來喜歡,乖乖,這可要不得。

她趕忙辯道:「公子,那個,人對人的心悅肯定與人對果子的心悅不同!」

「有何不同,」軒轅明夕眼神明淨:「人與食物都以土和水為源,並無區別,有區別的是人心。」

人心最是分辨,欺軟怕硬,攀附權貴,貪慕虛榮,輕視醜陋貧窮,從來都是人心。

沒毛病,可這不是林言想聽的,她要的是軒轅明夕對玥兒男女之情的喜歡,不是跟個果子一樣。

因而她立馬換了個話頭:「公子倒是說得沒錯,可人不是東西。」

阿呸!

「我的意思是人與事物不同,果子有很多種嘛,我今天中意這個,明日就好別的了,可人與人的心悅卻不同,那代表著一心一意。」

一番話說得她好像很懂。

軒轅明夕也貌似聽得很明白,可他對玥兒並無半點男女之情,如若直接潑人冷水,顯然不怎麼厚道,況且她身子有疾,也擔心她遭不住。

他想著還是慢慢來好了,讓她一腔熱心自然冷卻下去。

見他自顧飲茶,林言下意識地將手搭到人胳膊上,咧了一朵花枝招展的笑:「嘿嘿,公子,是我心急了,我知道的。」

知道,知道什麼?

加藍:知道你的深情人設。

它盯著胳膊上的小手手,猛地把翅膀給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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