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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有人磕絆到檻子上,悶咚了聲,房門拖曳著長長的咯吱聲,輕輕「噠」得聲徹底合攏。

在那些動靜里,崔蘭因抿著唇忍笑,用胳膊肘勉勵撐起身,顫了顫,又倒下,試了幾次,嘴裡嗚咽,「嗚嗚嗚,好疼,不行——不行——」

若不是蕭臨自個眼睜睜看著,光聽女郎嘴裡嘟囔的這些話,都要懷疑是他在做什麼暴行欺。虐她一樣。

崔蘭因一邊小動作一邊沒停嘴,哼哼唧唧的聲音像只小貓爪不輕不重地撓著人。

蕭臨聽不下去,想叫她住嘴,可涌到嘴邊的字眼都不是那麼合適,他更擔心她會乘風起浪。

崔蘭因不是一般的女郎,她的壞心思都快從壓不住的嘴角溢出來了。

於是蕭臨微眯起眼,一氣呵成把她按下,並捂住她的嘴。

動作很快,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崔蘭因被按在床上,嘴也給捂著,只有一雙驚詫的眼睛睜得圓溜溜,黑亮的瞳仁清晰地照映出他「強壓而下」的巨大陰影。

蕭臨見之,心錯跳了一拍。

他不願恃強凌弱,本該立刻鬆手,但不知道為何,手沒有動,心中還生出個陰暗的念頭:這是她自找的。

崔蘭因在故意惹他生氣,他知道。

他這麼做也並不是因為生氣,只是不想她再繼續發出那些聲音,言語沒有動作來得快和方便,方法可能不對,至少她現在乖乖安靜了,不是嗎?

蕭臨的呼吸不知不覺重了些,但很快他就宛若無事收回手,連聲音都恢復清泠幽冷。

「抱歉,午時我再過來。」

留下這句話,長公子告辭而去,徒留崔蘭因呆愣躺在床上,半晌才眨了下眼睛。

陳媼進來時,崔蘭因裹在被子裡,像只被打濕的小鳥垂著腦袋,身子微微發顫。

她心一咯噔,顧不得許多,上前相問:「娘子,長公子剛對您做什麼了?」

崔蘭因抬起臉,她不但臉頰酡紅,眼睛裡也盈滿淚霧。

難道是長公子不滿娘子,做出了什麼粗。魯之事!

陳媼心都要碎了。

崔蘭因捂住胸口,像惶恐又像是激動,嗚咽道:「傅母,我剛剛心跳得好像快死了!」

第7章

若說早晨崔蘭因心跳如沸水,午時她的心靜如止水。

「啪。」

長長的竹棍輕點在桌子上。

崔蘭因的嘴停止咀嚼,隔著足可供十名舞姬共舞的場地,用八成疑惑摻雜著二成憤怒的眼神問蕭臨。

又怎麼了!

「酒杯飲完要放回原處,菜掉下不可用手接,肉食不便入口可請侍從婢女為你切小,萬不可用牙撕咬,用食應先以清淡小菜開胃,由淡到重依次入口,宴飲不以飽腹為目的,講究的是品嘗,你吃太多了。」

崔蘭因把口裡的食物咽下去,身後的景澄及時為她放好青瓷酒杯。

她「優雅」地放下沉重的玉箸,又遵照禮儀用帕子按了按唇,這才一把握住蕭臨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竹竿,忍氣發問:「夫君為何坐那麼遠?」

好不容易挨過上午,等到中午,崔蘭因還指望與蕭臨能夠再續「前緣」但只一聲「你坐對面去」就把她的那點小雀躍擊得粉碎。

分明他早晨還不是這幅避之不及的模樣。

男人,翻臉如翻書!

「旁觀者清,這裡正好是客人能夠清楚觀察你的距離,鬆手。」蕭臨抖了抖腕,竹竿在崔蘭因手裡顫動。

崔蘭因用手掌把竹竿壓好,「這麼說,夫君是覺得離我近了,會入迷?」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給她這麼一說,平白多了幾分曖。昧。

景澄景瀾登時眼觀鼻鼻觀心,埋頭當一對鵪鶉。

蕭臨波瀾不驚:「正事上不談閒事,剛剛提醒你的地方可記住了?再做一遍。」

景澄和景瀾把桌子上的飯菜酒點都撤了下去,再按次序為崔蘭因布了一次酒菜。

崔蘭因舉起玉箸,唉聲嘆道:「菜都涼了,不好吃了。」

「不是為了讓你吃的。」

「可是我早膳就沒有吃,現在好不容易到中午,你也不讓吃。」

蕭臨問:「早膳為何沒有吃?」

「還不是我太困了,你來鬧了一場後我又睡著了,起來遲了不及給阿家、老夫人請安,阿家說以後起遲了都不給吃,我都沒說是因為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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