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二字洇出了毛躁朦朧的邊緣,就好像有什麼被禁錮的鬼怪正在往外奮力掙扎,想要突破這幽禁的牢籠,為非作歹,肆意橫行。
蕭臨合攏小黃冊,走向門外。
景瀾景澄二人皆垂首侍立,靜聽吩咐,良久,只聽長公子聲音低沉,問:
「王家春日宴,設在何處?」
第20章
王家的園子雖大,但真正清淨之處統共就那麼幾個。
幾位年長的夫人恰好就坐到崔蘭因背後的亭子裡,有兩丈高亭石阻擋,沒人發現另一邊還有個偷閒躲懶的女郎在小憩。
「聽說四郎已經康復,真是神佛保佑啊,王娘子。」
渾圓氣足的聲音擾人清夢,崔蘭因睜開眼睛。
四郎?王娘子?
得虧世家譜背得好,崔蘭因馬上聯想到袁四郎的母親姓王,和蕭家的王大娘子還是堂姐妹。
不過上一回在蕭家的冬日宴她沒見到人,據聞這對姐妹出嫁前關係並不親近。
「多謝你們記掛他,待會可得讓他給各位夫人道個謝。」王娘子的聲音很溫柔,與蕭家的王大娘子很不一樣。
袁四郎居然已經康復到可以參加宴會了,難不成他也在相看人家?
崔蘭因忍不住撇了下嘴。
「太客氣了,我們不過就是心裡念著點,哪有你這個做母親的辛苦……不過,找到犯人了嗎?是不是那批流民所為?我聽說袁尚書兩三年前為賑災,鎮壓過不少動亂……當地有個姓溫的什麼都舉府抄兵器……太嚇人了!」
崔蘭因手裡把玩著草杆子,指。尖一掐,草折斷了。
耳邊但聽那尚書夫人驚訝道:「還有這等險事?!」
「你沒聽說過?我也是聽人……」
還沒等那夫人分享聽來的驚險,旁邊人急急道:「你快閉上嘴,袁尚書心疼夫人才瞞著的,就你那嘴漏勺般不識趣。」
「我、我也是擔心嘛!那些賤民就是一群餵不飽的蝗蟲,多少糧銀填進去都不知滿足,袁尚書為賑災鞠躬盡瘁,任勞任怨,都病倒了三四次,每次幼欣知道後都要跟著病一回……這次說不定就是有人來報復了,不然上元燈會那麼多兒郎,怎麼就單單袁四郎出了事?」
這事也不是她胡謅,而是經由謝玧等人調查推斷:鬧事行兇,牽連甚少,可見犯人目標明確。
「那也太可怕了!」
「可不是,建康城裡居然發生這樣的事。」:
尚書夫人連忙安慰左右道:「諸位姐姐妹妹,快別為這事胡思亂想,案子還在查,相信很快會有水落石出的一日,今日春和景明,莫要為這些污糟事,辜負好景。」
眾人紛紛說是,自然而然把話題引回參宴的年輕女郎身上。
崔蘭因聽了一陣,頗長見識。
原來選兒媳有這麼多講究,不但比較家世還需品察才貌,可比地里挑蘿蔔還難。
但崔蘭因還沒熬成婆,對挑兒媳的話題不感興趣,正準備悄悄起身避走,誰知前面有人走來,好巧不巧立刻發現了她,怒吼一聲:「崔二娘!」
亭子裡的夫人們頓時齊齊驚起身。
崔蘭因馬上把手放到臉上,揉兩下眼睛,假裝剛醒,困眼朦朧、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右手邊是王十一娘、顧八娘等人,頭頂上是夫人們。
若是膽小點的女郎看見這兩邊夾擊的陣仗,只怕會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但崔蘭因十分鎮定,還露出了笑臉,先對長輩問禮,再與女郎們見好。
打著招呼還不忘委婉表達自己剛剛犯困睡得沉,免得那些夫人認為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談話都被她聽了去,要給她甩眼刀子。
「崔二娘子?」尚書夫人其實知道崔蘭因這個人,但是從未被當面引薦過。
王十一娘當即揚手指向崔蘭因,「姑母,就是她!上次用木矢砸了表兄鼻子的那女郎,您不記得嗎?」
崔蘭因移目。
尚書夫人站在所有夫人正中,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頭髮一絲不苟盤出擷子髻,帶了金制扇冠,著佛頭青大袖齊腰襦裙,兩手交握在身前,手指間是一串油光水亮紫檀佛珠,她眼神溫和,並沒有絲毫變化。
王十一娘並不敬重畏懼她這位已經嫁出門的長輩,看對方沒有反應,還小聲嘟囔了句「我明明說過」。
崔蘭因不卑不亢道:「失禮了,上一回當真是手滑。」
尚書夫人上下打量崔蘭因,笑道:「我聽過不少崔二娘子傳聞,果真是個仙姿玉貌的女郎。那件事的緣由我也聽四郎說起過,人孰能無過,二娘子投壺技藝高超,但也難免有失誤的時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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