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閣室內安靜下來,他的灼熱殘餘在旁,劇烈心跳仍敲打著心腔。顧雁輕喘著,一下下摳著褥單。方才就差一點,她腦海里繃緊的弦,就要斷了。她幾乎用盡力氣,才將那根弦拉住。
討厭的衛賊!
她撇了撇嘴。
都問了這麼久,她到底在什麼位置,每次問,他都一言不發。對她是愈發親昵,愈發上心,但就是不說她到底是以什麼身份留在他身邊。
呵,無非是答不出來,而且連句哄她的話都不願講。
用腳趾頭想就知道原因。
在他眼裡,她是江州流民,一個侍婢。他眼下肯花心思討她開心,已是她天大的福氣。一個侍婢,今後最好的結局,無非是做個妾室。她竟還痴心妄想,要什麼位置?
所以他還能說什麼?
劇烈的心跳終於緩下來,周身縈繞的熱氣漸漸冷卻。顧雁咬住唇,反覆告誡自己。
阿雁呀阿雁,對衛賊心軟,就是自找絕路。
深秋入夜得越來越早。沒過多久,夜幕降臨,而衛賊去了偏閣之後,再也沒回來。
——
第二日,待顧雁醒來時,衛柏已出府去上朝了。留在門口的侍從轉告她,穎王仍然要她在這裡安心靜養。
寢閣正屋被一扇大屏風分隔成兩部分,屏風裡是穎王臥榻、衣櫥等等,外面則擺放著薰香、漏刻,一張木案上還有筆墨紙硯。顧雁實在坐不住,便坐到案前,寫起狐姬的後文。
此刻,案上還放著許多昨日買回來的點心。之前她答應過,出府要給石榴買好吃的,本來打算一回府就送去。結果,昨日回來時天色已晚,又被衛賊那麼一纏,她都沒來得及給。於是今日上午,她等到石榴灑掃下值了,便托人將她請了過來。
此刻,石榴一手拿著紅豆糕,一手拿著糯米粉餈,吃得腮幫圓滾滾的。
顧雁停下手中筆,笑吟吟地看著她:「好吃嗎?」
石榴連忙點頭,她嘴裡塞滿得都沒空說話。顧雁笑意更深了,這些點心都是昨日她在江遠樓買的,就是他們去的那間江州食肆。她還特意挑了好幾樣,以前自己最愛吃的江州特色小點,想給石榴分享家鄉的味道。見石榴很喜歡吃,顧雁心裡滿是分享成功的喜悅。
「殿下已經允我,想去江遠樓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去,改日我帶你同去。」顧雁笑道。
石榴忙不迭點頭。她飛快吞下口中食物,忙道:「多謝容阿姊!」她看著這些點心,偏頭問道:「阿姊是江州人,又這般掛念江州的食物,是不是心裡還很想念江州?」
顧雁眸中笑意黯淡了些許。不過她很快又莞爾笑道:「嗯。」
石榴轉頭看向門外,見寢閣門口站著侍從,她壓低聲音,又道:「府中僕婢之間都傳遍了。在武望山時,殿下竟與鄢郎君爭執起來,搶著要留下阿姊你。但阿姊跟殿下回來了,我本以為阿姊屬意殿下。但現在又看來,阿姊竟是念念不忘鄢郎君。既然如此,阿姊為何非要留在王府呢?」
她目光炯炯地望著容娘,滿臉好奇。像這般年紀的小娘子,都愛打聽這些男女軼聞。
顧雁沒有計較石榴多話,卻也不想多回答。她淡淡一笑:「當時殿下遇到刺客,我得留下協助調查,不能回鄢府。」
看石榴張口打算再追問,顧雁忙道:「對了,我得去榻上換副膏藥。」
「需要幫忙嗎?」石榴看她站起身,忙問。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換,你先吃點心吧。」顧雁柔聲應著,走向屏風裡面。她打算先迴避這問題,拖會時間,等換完藥出來,再說別的就是。
「阿姊需要幫忙的話,隨時喚我!」石榴也沒再堅持,繼續扒拉起案上紙袋,認真挑選起下一樣要吃的點心。
「好。」顧雁已走到榻邊,解下外袍、裡衣,脫得只剩褻衣。她剛轉身坐在榻上,卻通過漆木屏風的鏤空花紋,見石榴站了起來。
時值上午,日光斜照。但由於漆木屏風遮擋,窗戶緊閉,寢閣最深處的臥榻邊光線暗沉。而外間門戶大敞,光線明亮,透過漆木屏風邊緣的鏤空花刻,外間的景象在顧雁眼裡特別清晰。
雖然屏風擋住了外間大部分,但仍能看到,原本坐在木案右側的石榴站起身,走到了木案左側。屏風的中間擋住了其他部分,然而從屏風左側的鏤空紋中,可見香爐蓋被輕輕揭開,放到了案上。
顧雁微微眯眼,心下疑惑。
石榴的動作很輕,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她揭開香爐作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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