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榻上,掰起指頭數。一天、兩天、三天、四天……已有四天沒見過衛賊了……他到底有多忙啊,竟連回西園的時間都沒有……顧雁悶悶想著,心底忽然一驚,她竟然在失落?!
怎能為衛賊失落!
她連忙搓了一把臉,甩甩頭,將心底這分失落甩開,自去下榻梳洗。
今日又是坐在案邊寫戲文的一日。不過,侍從來送飯時,總會提醒她,殿下吩咐,還請娘子勿要久坐辛勞。
聽到這話,顧雁心臟又會莫名猛地一跳,湧出一股說不上來的奇異感覺。隨後她便微笑著應下,去榻上趴著看書。
又至下午,顧雁正在看書,忽聽門外侍從通報導:「容娘子,石榴求見。」
「進來。」她朗聲應下,連忙下榻走出屏風,坐到案前。
門外,石榴甜笑著謝過侍從,輕巧碎步提裙上階:「容阿姊,今日傷勢可有好轉?我來瞧你啦!」待她進門走到顧雁面前時,面上笑意倏爾消散。一雙冷冽的眼睛,而更像是一名殺手。讓人完全想像不到,平時石榴笑起來到底有多甜美。
「看來你們已有了答覆。」顧雁看著石榴坐下,瞟了一眼門外,用外面侍從聽不到的聲音說道。
「昨日我傳信出去後,我們連夜派人去了一趟竹春里。」石榴平靜說道。
顧雁勾起唇角:「看來夔州人確實很急。」她此刻雖面色淡定,但仍挺直脊背,盯著石榴問道:「然後呢?」
石榴從懷中拿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紙,傾身遞來。
顧雁面露疑惑,接過紙打開一看,忽然面色凝固。
是兄長的字跡!
比起往日,這張紙上的字更潦草隨意,但仍能看出來兄長寫字的一些習慣。讀起來,這似乎是一篇手札,邊緣有撕下來的痕跡。
二月十六,牆縫青草發芽,才知春來。
寥寥數字,卻讓顧雁的心狠狠揪成一團。她反覆看了好幾遍,反覆撫摸著紙上文字,眼眶倏爾泛紅。他們被幽禁在那裡,等牆縫裡長了草,才知道春天來了。
「是令兄於今年二月十六所寫的札記。我們的人在半夜避開守衛,翻牆暗中潛入,於令兄手札中偷偷撕下一頁帶回。」石榴面無表情地解釋道,「令堂與令兄嫂在屋中熟睡,未被驚擾。」
顧雁深深吸氣,捏緊紙張,心頭裝滿難抑的傷懷:「所以,他們現在仍住在竹春里……我想見他們。」
石榴輕輕挑眉:「我們已展現了誠意,還希望看到郡主的誠意。」
顧雁捏緊手,艱難說道:「好。我有何動作,會及時知會你。」
石榴鬆了口氣,又道:「既然郡主知道我們的目的,我便也不遮掩了。歸根結底,希望郡主動作快些。」
「我知道。」顧雁重新疊起紙張,將傷懷收斂起來,「一旦入冬,夔軍糧草更加捉襟見肘。」
「郡主明白就好。」石榴看了一眼顧雁手中的紙,又看向旁邊的香爐,「提醒一句,這種東西,郡主最好不要隨身攜帶,尤其還在穎王寢閣里。不如即刻焚毀。」
「也對。」顧雁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紙張,拿起來湊近香爐。
石榴盯著她打開了香爐蓋,正待顧雁將把紙張投進香爐時,她手中動作一停,又把香爐蓋好了。石榴蹙起眉:「怎麼了?」
顧雁拿著紙坐回案邊:「若你們將這張紙浸過毒香,我現在燒它,毒性散發,豈非自尋死路。而且穎王多日不回西園了,誰知他今日是
否回來。到時若只死我一個,實在太冤枉了些。別怪我多想。畢竟比起與我合作,利用我殺了穎王,對你們來說更有效。」
石榴眯起雙眸,認真審視著顧雁,露出一絲欽佩眼神:「郡主心思細膩,教我佩服。」
「所以,你們浸過毒了嗎?」顧雁回望著她。
石榴微笑:「確實浸過了。」
顧雁一驚,連忙把紙張甩開:「你們還真是狠毒!」
石榴長嘆一聲,無奈道:「看來必須與郡主合作了。」見顧雁抓起衣袖用力擦手,她舉起自己的手又道:「放心,一炷香內,及時用清水洗手,便不會中毒。方才我也用手拿了,現在得馬上回去洗手了。」
說著,她瞬間切換出平時甜美嬌俏的嗓音,朗聲問道:「容阿姊!今日可需要我幫你按摩?」
顧雁冷笑一聲,亦用平時溫婉的嗓音朗聲回答:「多謝妹妹,傷勢已經好轉許多了,今日不用幫我按了。」
「哦……那阿姊還要繼續寫戲文對嗎?我就不留在這裡打擾阿姊了!」說著,石榴緩緩站起,朝顧雁盈盈一禮,又低聲恢復了沉靜嗓音:「我們期待郡主的誠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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