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煊乘勝追擊:「姓甚名誰?」
「是……」阿七卡了一下,搖搖手,「不可說,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只肖想已是褻瀆。」
武煊思忖片刻,委婉了些:「那能不能說些關於她的事,比如什麼性情,喜歡什麼,跟你怎麼如何相識……這些總沒問題吧?」
阿七覷著眼,恍惚了半晌,對著月光斷斷續續開始訴說。
「性情很溫和有耐心,對我十分照拂、什麼都教我,從不嫌我笨嫌我調皮,我闖了禍總幫我兜著。」
「對身邊人很好,無論出身高貴還是低賤,都願意照應得周全。」
「我們認識了很多、很多年……」
「那人比誰都聰明,什麼學問一學就會,又比誰都有腦子有主意,天塌下來也面不改色,山窮水盡也能拓出一條大路。」
「我願意為那人付出一切,哪怕是性命……」
「你這說的是人麼,怕不是神仙」,武煊在熟人圈子裡搜尋了一圈,恍然大悟,然後誠惶誠恐地說,「不可,如此悖逆人倫!」
「昭後娘娘她,是你的養母。」
「……」阿七迷迷糊糊瞪過來,正要罵出些好話,頭一歪,伏到桌上睡了過去。
次日,武煊起了個大早,去演武場耍了幾圈劍,見東方已有朝陽露頭,才神清氣爽去了東花廳。
小廚房還未擺早飯,花廳傳來阿燦嘰嘰喳喳的嬉笑,還有元璟的溫聲細語。
「首次注水少些,將將蓋過……」
「茶筅要穩,一直這樣來回擊拂,幅度再大些,就這樣……別打圈……」
元璟正在教習點茶,那是昇陽剛剛興起的玩意。
源起滬國的煮茶,碾茶為粉細篩,再選水、燒水三沸調膏擊拂,整個過程對茶末粗細、水溫、茶具皆有精緻的要求,過程極其繁瑣。文人墨客皆將其視作賞心雅事,甚至發展出「鬥茶」「分乳」的樂趣。
武家世代將門,阿燦本來沒這耐性,卻也在元璟手把手指導下,學得不亦樂乎。
那傻丫頭還不知滿腔心事已付東流。
武煊無聲嘆息,看到阿燦興奮得紅撲撲的小臉,想到家中近些年變故頻發,她在昇陽陪伴母親,定是許久不曾開懷。
又想到桐花別苑長年空虛中饋,元璟三十好幾了,年齡大點好,會疼人嘛。他品貌不輸元旻,性情有趣自由,沒那麼多心事壓著,很會憐香惜玉。
忍不住給了自己一耳光。
他元璟自是擅長風月,描眉斗蝶都是信手拈來,可是……可是他對所有女子都如此憐惜啊。
耳光聲太大,廳內點茶的二人愕然抬頭。
見是他,又齊齊低頭,繼續打著盞中白紛紛的茶末。
這白得跟刷鍋水似的沫子,真能比煮出來的好喝?
武煊忍不住又開始在腦子裡描畫阿七昨夜說的那人,貌美、聰慧、有頭腦有手段還性情溫和,除了王后還有誰?可阿七昨晚的反應又否決了他的猜測。
難不成……
門口響起涼涼的男聲:「你們昨夜誰給阿七灌酒了?」
元璟和武煊異口同聲:「我。」
兩人說完後對視了一眼,頗有些難以言喻的尷尬。
元旻目光從二人臉上掃過,並未搭理,轉而對阿燦溫聲道:「表妹千里迢迢來此,可有不適之處?」
未等阿燦作答,又對春羽道:「秋日乾燥,姑姑去吩咐小廚房每日燉些燕窩,記得多加百合子和秋梨膏,九叔和表妹都愛吃,各房都要送。」
元璟發現元旻眼下兩片烏青,眼尾眉心有撐不住的疲態,身形搖搖欲墜,走動間能發現那襲天青色輕裘沾著些東西,有些心疼。
定睛一看,卻發現竟是些粉污香漬,混著一身醺醺酒氣和脂粉甜膩,滿腔疼愛和關切霎時噎在胸腔。
敢情夜不歸宿,是去喝了花酒!
元旻似未察覺九叔神色有異,轉向武煊:「用完早食來朝暉堂。」
「不愧是先王看重的四殿下」,武燦從門後探出頭,看著走遠的背影,嘖嘖稱奇,「一晚上就換三套衣服。」
元旻極注重禮數儀態,不同場合不同服飾、嚴格得一絲不苟。
武煊瞟了阿燦一眼,無聲贊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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