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跟著迎客僧進去,說了她想捐贈香牌一事。
那迎客僧將她引去了一位老僧人那裡,那老僧人問過譚明錚的生辰八字,以及歿年時辰後,便道:「女施主請稍等片刻。」
等宋音上完香,捐過香油錢之後,譚明錚的香牌也請好了。
宋音過去看了一眼,然後領著雙生子姐弟又上了香。她合掌持香,在心中默念:你既實現了我的願望,我也會替你好好照顧雙生子姐弟的,你不必惦念他們,早日去投胎吧。
三拜過後,宋音將香遞給旁邊的小僧,然後牽著雙生子姐弟出去。
甫一出了大殿,譚琢就道:「阿娘,我想去前面玩兒。」
他們難得出來一趟,宋音也不拘著他。
譚琢得了允准後,當即興高采烈的去了。宋音讓小雙跟著,然後又問譚月:「難得出來一趟,月兒不去玩兒?」
譚月搖搖頭。
宋音也沒逼她,而是拉著譚月走到旁側,供香客歇息的木凳子上坐下。
大殿裡的香火氣太濃了,宋音想坐這兒歇會兒透透氣。
而譚月望著宋音的側臉,糾結了好一會兒,終是細若蚊蠅開口:「阿娘,我可以不讀書的。」
宋音原本正在閉目曬太陽,聞言偏頭看向譚月。
經過這段時間食補的調理,小姑娘的臉上總算有點肉了,但目光仍是怯怯的。
譚月年紀小,她不知道讀書意味著什麼,她只知道這件事不順利,而她的阿娘在為這事傷神,她不想讓她阿娘因她而傷神。
「但是月兒,阿娘希望你能讀書。」如今的宋音已經適應了母親的身份,她望向譚月,目光平和如水。
但譚月卻陡然覺得鼻子一酸。
從前她一直是被忽略的那個,而現在,她的阿娘終於能看見她的存在了。
「阿娘若是希望我能讀書,那我就讀書。」譚月太珍惜現在的阿娘了,所以她說什麼她都聽。
宋音看著這樣的譚月,只覺得十分心疼,她抬手摸了摸譚月的發頂,正要開口時,一道女聲卻驀的插了進來——
「女子又不能參加科舉,讀書有何用?」
宋音循聲望去,就見一個穿著桃紅春衫的女子,正站在垂花門旁。
宋音不認識她,但她不確定,宋茵認不認識她。
「我送她讀書,原也不指望她參加科舉。不過是希望她識得幾個字,日後能開拓眼界明辨是非,不會被人輕易哄騙了去。」宋音不知對方底細,遂說的半真半假。
而那女子似是第一次聽見這麼稀奇的理由,她嘖了一聲,正要開口時,一段凌亂急促的腳步聲突然過來。
「春姨娘您怎麼來這裡了?可真是讓奴婢好找。法師說,那邊準備的差不多了,請您過去瞧一瞧呢!」
那女子腰肢一晃,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沒一會兒,小雙便帶著譚琢過來了。恰好又到用午食的時辰了,宋音遂帶著雙生子姐弟去齋房用了齋飯。
飯畢下山前,宋音又向小沙彌打聽了一下:「今日不知是哪家親眷在這裡做水陸道場?」
「是周縣令的如夫人春姨娘,請寺中高僧為其母做法事。」
宋茵從前極少出門,怎麼可能會與周縣令的如夫人相識呢?宋音心下覺得奇怪,但面上卻不露分毫,只客氣的向小沙彌道了謝。
倒是小雙聽見這話,多嘴說了幾句:「周縣令是去年來咱們這裡上任的,聽說家眷只帶了這位春姨娘。雖然是個妾室,但如今在這裡,儼然已經與大娘子無異了。城中富戶們也爭相巴結著這位春姨娘,但凡誰家開宴,都會給這位春姨娘送份帖子。」
小雙這麼一說,宋音更糊塗了。
這樣聽著,春姨娘和從前的宋茵完全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關係。難不成是因為送女子上學稀奇,春姨娘才會問了那麼一句?
宋音不大確定。不過總歸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既然想不明白,她也就將這事撂開了。
等他們到家時,就聽裘叔說,譚明宗夫婦來了。
宋音原本要往主院走,聽見這話又停了下來,她問裘叔:「只他們夫妻倆,還是帶著孩子?」
「只譚二爺夫妻兩個。」
宋音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這是譚明宗夫婦搬出去後第一次登門,若是帶著孩子來,十有八九是又想吸譚有良夫婦的血。可若只有他們夫妻倆來,那定然是又在憋著壞呢!
宋音招來小雙,壓低聲音道:「你去廚房跟李嬸說一聲,若是她能從香草口中打聽到,今日東廂那邊說了什麼,我就給她二十文錢做獎勵。」
小雙當即去了。
回到主院後,宋音讓人搬了把搖椅出來,她將一把大蒲扇蓋在臉上,然後躺在廊下曬太陽。
午後一絲風也沒有,日光暖洋洋的,曬的人舒服到了骨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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