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那裡正是個公道人,得知此事後,他先是將公婆訓斥了一番,然後說小叔子與寡嫂同宅而居恐會授人話柄,讓小叔子一家搬出去。
那裡正頗有威信,小叔子一家不得不從。
長媳本以為,他們搬出去之後,自己就能鬆快些許了。
可她卻不知道,小叔子和公婆因此對她懷恨在心,他們心生毒計,私下商議打算將她改嫁出去,然後光明正大侵吞長子留下來的家業。
這個故事最開始只是街上的說書先生在說,後來戲院見聽得人多,便拿這故事排了戲,每日都要唱好幾場。
因此這故事轉瞬就在縣城流傳開來,傳著傳著,有人就開始刨根究底了。
因為最開始說這故事的說書先生說,這故事是他躲在佛像後面睡覺時,無意聽見一位上香的夫人向佛祖哭訴遭遇時得來的。他雖隱去了正主的姓名,故事也稍加改動了些許,但確確實實是發生在這裡的事情。
這些聽故事的人就開始深究,這喪盡天良的一家子是誰。
很快,有人按照故事裡的線索,逐個兒對比之後,發現這故事裡的人,與譚家人正好對得上。
有些許家業,但突然撒手人寰的農家長子,不就是譚明錚麼?公婆和小叔子強行住進長子家中,說的不就是譚有良夫婦和他那兩個兒子麼?小叔子是讀書人,譚明宗如今正好在縣學讀書。
而且前段時間,有人看見高山村的里正去了譚家。然後沒過幾天,譚有良的兩個兒子,就灰溜溜的搬出來另住了。
這些線索對上之後,大家看譚家人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譚有良夫婦成日不出門,不知道這些事情,但李秋香卻是要日日出門買菜的。
最開始,李秋香只是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緊接著,有人同她說話開始陰陽怪氣的,最後她去買菜時,賣菜的小販直接將菜一攏,像趕蒼蠅似的趕她:「走走走,我的菜哪怕爛掉了,都不會賣給你這種人。」
「什麼叫我這種人?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李秋香挎著菜籃子,和小販吵了起來。
「說清楚就說清楚。現在全清溪縣誰不知道,你們家乾的那些缺德事。在守寡的大嫂宅子裡白吃白住也就算了,竟然還想著將人家改嫁出去,然後光明正大的吃絕戶,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李秋香臉上滑過一抹慌亂。這事譚明宗不是說,暫且不要聲張麼?這賣菜的小販怎麼知道?
「放你娘的屁!」李秋香心裡雖然慌亂,但面上卻裝的十分鎮定,「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胡話?」
「你還擱這兒裝呢!眼下全清溪縣誰不知道你們幹的那些好事。」
全清溪縣都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李秋香頓時顧不上和小販吵架,拎著菜籃子匆匆的走了。
她剛回到家,一對兒女就撲過來哭訴,說同伴說他爹娘是壞人,罵他是小白眼狼,還說以後再也不跟他玩兒了。
「我氣不過和他們打了一架,還打輸了。嗚嗚嗚嗚,娘,你要為我做主啊!」小兒子譚昱哭個不停。
李秋香這人最是護短,平日譚昱同小孩打架,她會直接帶著孩子上門去掐架找麻煩。但今天她沒這個閒工夫,見譚昱
額頭只是有些紅腫後,她便將譚昱推給譚秀。
「秀姐兒,你照顧好弟弟,娘出門一趟。」說完,李秋香就火急火燎的去找譚明宗去了。
譚明宗為了將宋音儘快嫁出去,直接在縣學告了假。所以李秋香去縣學撲了個空不說,還受到了不少譚明宗同窗鄙夷的目光。
李秋香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但人家沒提宋音那事,她若上趕著說,反倒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從縣學出來之後,李秋香又去了好幾個譚明宗平日愛去的地方,但都沒找到譚明宗。李秋香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她一面在心裡罵譚明宗辦事不靠譜,一面還得繼續找。
而此時的譚明宗正在先前給他出主意的那個同窗家裡喝酒。
那同窗名喚周進,他和譚明宗年紀相仿,雖然早早就考進了縣學,但這些年始終屢試不第。時日久了,周進在學業上的心思就淡了,反倒成日同譚明宗他們這幫酒肉朋友一起,吃喝玩樂裝闊起來。
「明宗兄,我小叔他已經向我保證過了,若得大嫂下嫁,他定待大嫂好一輩子。只是我小叔那家境,明宗兄你也曉得,這聘銀他那邊怕是拿不出來。不過既是我小叔成婚,我這個做侄兒的少不得表示個心意。這樣,我出五兩銀子,替我小叔做聘銀,明宗兄覺得意下如何?」
「五兩銀子有些少。」譚明宗打了個酒嗝,這只能將將夠給宋音那個後娘。不過若是能將宋音那個夜叉嫁出去,又能賣周進一個人情,他倒也不算虧。
周進聽到這話,猶豫著要不要再添些時,就聽譚明宗又道:「不過既是周賢弟你開口,愚兄賣你個面子,五兩就五兩吧。」
「多謝明宗兄。」周進頓時喜笑顏開,又提酒壺給譚明宗斟了酒。
譚明宗眼下還做著,宋音若嫁出去了,那他大哥留下來的宅子和銀錢全都歸他的美夢,是以他酒喝的十分暢快。
中途周進拿了張契書並筆墨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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