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您費心。」
「您客氣。」
俞有地叫俞荷俞梅跟著趙德花進去。
目送兩個女兒進了教室,俞有地和俞老頭慢慢往回走。
村里得了信的人家,把自家要讀書的男童都送了過來。
俞有地也沒讓大人走,報一個名,問一個大人讓孩子讀書的目的,有人謙虛說,學幾個字不當睜眼瞎就好,有的人說學好了當個帳房,也有人說學一兩年去跑堂,去當學徒,等等。
俞有地把他們說的都記下來,這一個見面,就忙了一晌午,連飯都沒顧上吃。
就他這態度,讓本來抱著試試看的大人,放心許多。
「這兩個人,看來還是真心實意想為村里做點事。」本來對族裡花錢改學堂,提倡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老頑固,幾個人坐在一起嘀咕。
「一個是趙芳元的親戚,一個是趙德海的親堂妹,說他們沒有私心,我可不信。」趙
芳明和趙芳元家比了大半輩子,可不願說好話。
「不著急,且走著看,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趙忠善笑著說。
第28章
俞荷跟著趙德花進了教室,因為只有十五個女學生,課桌和長凳寬裕,基本上兩個學生之間空了一個座位,她們來的遲,座位在第三排,離講台很近。
「我們學《三字經》,你們沒書可以和旁邊的趙來娣用一本。下來再買。」趙德花見兩個小姑娘各背了一個空癟的粗布包,淡淡的說。
俞荷舉手聲音洪亮的說,「夫子,我們有書。」啪,把書一下取出來放在桌子上。
趙德花微微皺眉,看了眼俞荷,再看了眼旁邊的拘謹害怕寫在臉上的俞梅。
「有書就好,課堂不得喧譁,不得交頭接耳說小話,有事舉手和我說,不得擅自離開座位,出這個院子要和我打招呼。」
趙德花一臉的嚴肅,嚇得前排正給俞荷做鬼臉的趙德芸急忙轉了過去。
「是,夫子!」俞荷舉手站起來說。
趙德花走向桌案坐下,翻開藍色封皮線裝本的《三字經》。
「跟我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俞荷翻開厚厚的封皮,小手指著書上的字,叫姐姐靠近一點,一個字一個字的跟讀,繁體字她跟讀一遍就能認識,書寫就是個人用功的事。
就這本《三字經》上的字,她可以學半年,弄懂意思再半年,唉,古代讀書科舉真是太不容易,記著一本書,這麼多的字能寫到她手斷。
「……識某文。」讀到這裡,趙德花停了下來,看看一臉懵懂茫然的女學生,一股深深地無力感自心中蔓延開來。
「大家打起精神,再跟我讀一遍,再試著背誦,等你們背過,我再告訴你們這段話是什麼意思。」
趙德花前面念,俞荷再次聲音洪亮的跟讀,一邊用手指在桌子上筆劃,俞梅聽著耳畔妹妹清脆的聲音,漸漸的放開了,她其實學過《三字經》,也會背,就是字寫的不好。
她七歲的時候阿爹用沙盤教寫字,她自己寫著寫著就不耐煩,阿爹也沒辦法,讓阿娘監督她,阿娘一天忙,她就開始偷懶。
「妹兒,你會寫了?」下課休息,俞梅見俞荷一筆一划的練習,悄悄地問。
「不會。」俞荷理直氣壯,道:「我在臨摹,等我學會了,再紙上練習。阿爹說,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前排的趙德芸翻個白眼,質問:「小屁孩,你知道什麼!還臨摹,書讀百遍其義自見是什麼意思嗎?就在這裡不懂裝懂,夫子要不是照顧你們,怎會又從頭教,這些我都會背了。」
「你背個我聽聽。不背就是你說大話!」俞荷撲通站起來,脆生生道。
趙德芸從人之初,性本善開始一直背到識某文,吐字清楚,滿滿自信。
「怎麼樣?」
「背的不錯。」俞荷笑著說,「你敢跟我打賭嗎?我明天也會背,我還會背第二段。不信,明天早上見!」
「哼。你背兩段,我明天早上背三段。咱們擊掌為誓!」趙德芸伸出小巴掌,「誰不會背,誰是小狗!」
「好!」俞荷小手掌輕輕貼上她的,自信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趙德芸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氣的眼淚要掉不掉,轉過頭去。
趙來娣偷偷去找趙德花,把兩人從背書到打賭的事說了一遍,低著頭等趙德花發火去收拾趙德芸和俞荷。
「你去吧,你做的很好。」
「是,夫子!」趙來娣得意的挺直腰板,慢悠悠走進教室。
趙德花再進教室,就開始教第二段,她倒要看看這兩個孩子明天背不背的出來!
俞荷睜著葡萄眼認真的跟讀,趙德芸也打起精神,逐字逐句跟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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