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堯默默點頭，心中波瀾起伏。他的坦誠與她的猜疑，像兩面鏡子，映照出她的醜惡。

雲堯：「……抱歉，我不是對你有敵意。」

「我理解。」謝伊微笑，「就如協議所寫，你是自由的，我不會貿然闖進你的生活。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雲堯怔怔望著謝伊，恍然間，她仿若聽到細微的「咔嚓」聲。

心牆悄悄裂開一條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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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結束，雲堯拿起手機欲掃碼付款，屏幕卻赫然顯示：「帳單已完成」。

她抬頭，眼中帶著疑惑。

謝伊淺笑：「這頓飯我請。」

雲堯：「我們說好是我請的。」

謝伊彎眉，語氣寵溺：「別介意，和你吃飯我很開心。」

雲堯心跳漏了一拍，「那……下次我來請。」

謝伊輕笑：「好。」

兩人並肩走出餐廳，初春的夜風微涼，街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謝伊看了看時間，側身問：「我送你？」

雲堯擺手婉拒：「謝謝，但我等會兒要去給喵梅洛買禮物。」

道別後，雲堯朝地鐵站走去。

剛走幾步，謝伊突然叫住她：「雲堯。」

雲堯停下來，轉身回頭。

謝伊走下樓梯，來到她面前：「可以加你的微信嗎？」

雲堯一愣，這才意識到，他們此前的交流一直停留在簡訊和Email上。

這種傳統而正式的方式，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們之間的關係定格在某種疏離而禮貌的距離里。

交流的內容也幾乎全是與書有關——要麼是她讓謝伊幫忙找書，要麼是謝伊主動推薦一些有趣的書給她。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話題可談。

而此刻，謝伊的請求，像是一道細微的裂縫，悄然打破了這層無形的屏障。

「嗯，可以。」雲堯拿出手機，打開二維碼。

謝伊掃碼，輕聲道：「我之前想通過手機號加你，但搜索不到。」

雲堯解釋：「我設置了只能通過微信號和二維碼添加。」

謝伊恍然：「原來如此。」

手機「叮」的一聲，謝伊目光掃向屏幕，下意識念出雲堯的微信號：「zhijun.」

【致君。】

「我沒記錯的話，這與你Reader帳號上的暱稱是同一個。」謝伊發送好友驗證，繼而好奇問道：「這兩個字是取自杜甫的詩嗎？」

「是。」雲堯微感訝異，「你竟知道杜甫的《奉贈韋左丞丈二十二韻》？」

「略知一二。」謝伊輕描淡寫地答。

雲堯沒再多問，打開通訊錄，「新的朋友」一欄有個紅點點，雲堯點開。

他的是「射a」，頭像是一隻白色貓咪。

雲堯輕點通過驗證，通過了謝伊的好友請求。

兩人再次道別後，雲堯下樓前往地鐵站。

踏上扶手電梯時，身後驟然傳來一陣引擎的轟鳴聲。

一輛海岳藍色的車如閃電般，在夜色中疾馳而過。

第9章 黃昏

◎晚安。◎

雲堯回到家時，已過九點。

她打開燈，將購物袋放在櫥柜上，換上拖鞋。

喵梅洛聞聲從沙發跳下，湊到她腳邊，歪著腦袋盯著購物袋，眼睛藍得像海寶石。

「給你準備了驚喜哦。」雲堯輕聲說著，提起購物袋走向客廳。

她取出新買的貓窩，擺在喵梅洛面前。

「喵嗚~」喵梅洛歡快地叫了一聲，卻一頭扎進牛皮紙購物袋裡，興奮地撲騰起來。

雲堯無奈地笑了笑，看著被冷落的貓窩——那是個復古電視機的造型，那可是她精挑細選的成果。

「看來，比起禮物本身，你更喜歡附贈的紙袋呢。」雲堯輕聲呢喃。

陪著喵梅洛玩了一陣，雲堯起身走進臥室，拿起睡衣和浴巾，走向浴室。

水聲嘩嘩作響，沒過多久，雲堯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頭髮濕漉漉地，發梢掛著水珠。

喵梅洛像往常一樣，乖巧地守在門口。

「喵~」它仰起腦袋，眼睛亮晶晶的，尾巴歡快地甩動。

「喵梅洛，你又在擔心我啊。」雲堯蹲下身子，伸手擼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