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叫來我看看。」
他還沒拿出玉牌,她便不提代價的要幫忙看了嗎?
樓還明壓住心頭疑惑,「祖母年事已高,又病重在床,實在沒辦法長途跋涉,所以勞掌柜的出山相救。」
殷問酒這會坦然的打量著樓還明,比起那左側男子的天子之氣,這人身上也有一股氣,是她熟悉的氣。
「你可知道來雲夢澤只能帶所求而來,掌柜的,從不出山。」
「我知道。」
「那你認為自己有特例?或者說,你能讓這位小哥陪我睡覺,我或許也能答應隨你出山。」
藍空桑皺眉,殷問酒自打來雲夢澤,便從未踏出過這片戈壁。
難道真的會為了睡一個男人,同意出山?
樓還明不自覺的又看了一眼周獻,自他見識到雲夢澤的富有之後,越發覺得當初掌柜的給他們的玉牌,價值不重。
不然就是掌柜的一時大發善心?這希望多渺茫呢。
他不過給些錢能買到的藥材而已,就值得掌柜的又為他治眼疾,又給他們無代價再來一求的玉牌?
而如今他的要求,還是讓掌柜的出山。
單是想想,也覺得難以實現,所以不由得又看向了周獻。
讓周獻委身,那似乎更不可能實現!
但總要一試。
樓還明拿出了那塊成色不佳的玉牌遞向殷問酒,「五年前我父親為治我的眼盲,曾帶我來過這裡,這塊玉牌,便是掌柜的您所贈。您當時說,憑此玉牌便能無需代價再來一求。我這一求,便是求您出山,前去救治家中祖母。」
殷問酒接過玉牌摩挲著。
她師傅走前,可什麼都沒交代,只在她床頭的話本子上匆匆留了幾句難以辨認的話。
「為你算了一卦,活不過五年。
等在客棧,有人來帶你離開或許有救。
如若無人,死後關了客棧即可。
不必告訴我你埋骨何處。」
殷問酒連那五年,都不知道是從何時起算。
是從她在雲夢澤醒來起算呢?
還是從她師傅留字時起算呢?
眼下,她掐指一算……
還是什麼都算不出來……
但距她在戈壁灘被撿,今年,倒是正好五年了。
同樣的初冬時節,重要的是她坐在這方矮桌上是這五年來前所未有的周身。
所以,她真的等來了救她的人?
而眾人還等著她發話。
良久。
「那藥材里的一滴指尖血,是你的?」
「是。」
殷問酒呼出一口濁氣,端了左手邊的茶水一飲而盡。
「天字一號房,安排貴客入住。」
殷問酒交代一聲把玉牌拋給了小二,起身就往樓上走。
也不說同意不同意出了這雲夢澤。
小二接過玉牌,壓下心中的驚駭低頭哈腰的引著四個人入了天字一號房。
庭內的人也一路目送著。
眾所周知,雲夢澤僅有一間天字一號房,而能住天字一號房的人,迄今為止沒出現過。
「幾位爺先歇著,一會飯菜會送到房裡來,有什麼需求,隨時跟小的提。」
房間很大,側面還有一間浴房。
卷柏又給兩人倒了茶水。
周獻端著那杯茶看,沒喝。但剛才在前庭時的那杯茶,他喝過了。
上好的顧渚紫筍,她如牛飲飲水的灌下,仰頭時連脖頸的皮膚,都是老婦的褶皺感。
可周獻生長在勾心鬥角的權勢中心,他見過太多的人。
那雙眼睛,就算被年老的下垂眼皮遮住了不少,但那怎麼也不會是一個老婦該有的清明瞳仁。
本來跟著來這一趟是閒的,如今這地方,這人,倒是有趣極了。
……
片刻功夫,四方桌上滿滿當當的上了一桌大魚大肉,還有精細的甜品。
這等陣仗在上京,或在其他任何地方的上等酒樓都算常見,但出現在黃沙戈壁,還是足以震驚四人。
「坐下一起吃吧。」
周獻發話,兩侍衛領命,但坐的如泰山般端重。
等兩位爺動了筷子,他們才敢開始吃,也只敢撿自己面前的菜夾。
一頓飯吃的飛快,王前倒了四杯熱茶漱口。
「都說說,還明你先來。」
樓還明的心情起起伏伏,本以為玉牌沒重量,但那掌柜的收了便安排他們住上這天字一號房,又顯得貴重起來。
他又喝了一口茶才說:「不好說,什麼情況下,人會性情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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