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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眼看時辰不早,一陣風似的又颳走了,去知會那兩位爺。

……

應天府有秦淮河。

秦淮河最是燈紅酒綠,夜夜笙歌之處。

而上京城,有一河名小秦淮,仿的便是應天府的秦淮河畔。

時下正是冬季,小秦淮兩側大紅燈籠照亮出一片熱鬧風景,好似這一處都比別處火熱許多。

湖中有船悠悠行過,停在了春榭潮的門前。

春榭潮在小秦淮的中心位置。

如今的春榭潮在上京城,是秦樓楚館中稱的上雅的地兒。

與那些肉慾縱橫的煙花柳巷,拉開了層次。

來春榭潮的人,或文或武,從官從商,兜里都得多拽些銀子,才敢來此揮霍。

因為春榭潮最便宜的一杯酒,最低級的一名妓,都是別家中等甚至頂好的。

遊船上下來一人,披一件蒼青色斗篷。

進了春榭潮,直上二樓臨湖雅間。

第33章 遺物

雅間內已坐二人。

各自愁苦著一張臉,喝悶酒。

周獻解了斗篷坐下,「出什麼事了?」

樓還明搖頭,「就是不知道啊!」他簡要的把今日在蘇合院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周獻難以置信,「吐血?磕頭?哭?」

樓知也:「兩位大人的關係也有些微妙。」

周獻:「怎麼說?」

「以往叔父看父親,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今日兩人好似……冰釋前嫌了般。」

樓知也找到了一個能準確形容的成語。

樓還明也認可道:「昨日兩人是分別出的門,去了不同寺廟為祖母祈福,今日父親聽說需要繼續祈福,放下碗筷就走了內門往侯爵府去了。聽門房說,兩人坐一輛馬車走的。」

「那內門,自祖父走後,父親便再沒跨過去。」

周獻倒了杯溫酒,仔細品著。

四人關了兩三個時辰,究竟說了些什麼?

這股子想知卻不得而知的勁,成功被兄弟兩人吊了起來。

周獻:「殷姑娘還真是個奇人啊,居然連說和都擅長。」

樓知也:「還明,她起碼還能聽你一說,你為何不去問問?」

樓還明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樓知也,「她連聽都不讓你我聽,為何會浪費口舌與我再敘述一遍?」

樓知也又問:「那藍姑娘也在裡頭,她呢?」

「她更不會說,你也打不過。」

三個各自端起酒杯,無聲喝了起來。

湖裡不時有船隻划過,上京城的夜,早已黑透。

那殷問酒,此刻會不會已經到了王府,若是他這個局外人問一問?

嗯,她不會說的,周獻幾乎立即就給了自己答案。

她甚至連樓府都不希望他去!

那就讓她在王府且等著吧!

一壺溫酒過後,樓下傳來一聲悠揚的琴音,三人目光相對,這琴師,是有些技藝在身的。

但此刻也無人站起身來去樓下望一眼,只在這幽幽琴聲中,抓心撓肝的借酒消愁著。

聽了三曲,周獻站起身來,「我先回府。」

另兩人起身相送,而後又倚著圍欄相互猜測著。

……

獻王府。

周獻進門便招來暗衛,「人來了?」

「來了,前一刻鐘來的。」

他帶著一身寒氣推門而入時,殷問酒正站在書桌前寫字。

她的頭髮又散著,拿了一根繩子隨意在身後系了一道。

見他進來,抬了抬眼皮又繼續寫著,「王爺回來了,還以為你今日不在家呢。」

她聲音懶懶的,沒什麼精神。

周獻解了斗篷,站在爐火邊驅寒,「若不是看這房間布局,我還以為是進了殷姑娘的臥房呢。」

殷問酒不惱他話里的陰陽怪氣,還賠著歉意道:「抱歉啊,我想著你這裡朱書黃紙都是現成的,就想來為你多畫些符咒。」

周獻:「……」這倒顯得是他不識好人心了。

「勞姑娘如此記掛,該是我道歉才對。」

殷問酒還在寫著,周獻暖和了身子,朝書桌邊走去。

就聽她說:「你也不用道歉,左右我還沒開始畫,左右也是不想畫了。」

周獻:「……」她這氣性,是大的。

左右他是激不得的。

「姑娘在寫什麼?」

周獻繞到了殷問酒身側,仔細辨認著,「為、什麼?為什麼?」

滿滿當當的,全是為什麼?

且越寫筆鋒越潦草,顯然是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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