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有些急,連披風都沒有穿。
就那麼踩著薄雪走過來,停在我面前,青山看看我又看看他,叫了聲老爺,最終是低下頭不再說話。
我盯著崔紹,雖然披風沒有穿,但他的腰帶還是早上系的樣子,還好還好……
「你……」
只說了一個你字,剩下的話我說不出口。
我該怎麼說,問他清高驕傲的崔紹如今成了以色侍人的小倌?
我問不出來。
可他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麼:「就是你想的那樣,我以色侍人。」
第11章
本來興沖沖採購的食材現在卻成了負累。
我和青山沉默了一路,沒了一開始來的高興。
我滿腦子都是崔紹說的那句「以色侍人」,那麼清冷的一個人,是怎麼能接受這一切的。
到了家,青山放下背簍,我就開始忙活做飯,只是不小心切到了手指。
青山嚇了一跳,連忙找來清水幫我沖洗。
菜刀有些生鏽發鈍,好在之前我磨過,並沒有什麼鐵鏽。
我擺擺手,以前在陳家,我什麼活都幹過,還在廚房打雜過一年,我的廚藝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
「廚娘不願意教我,我只能自己學,一年時間,不知道切了多少次指頭才練出來,這點小傷算什麼,最後那廚娘的功夫也被我學了八九分。」
我安慰青山,因為看起來比我還要著急,可他不放心,執意幫我沖水。
「那肯定很疼,我之前被切到過一次,可比被人打一拳疼多了……對了,夫人您為什麼一定要那麼拼命學廚藝,您這手藝都比酒樓的廚師好了。」
青山不由得笑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發自內心的笑。
都說仆隨主人,青山雖然也不過二十,但在崔紹身邊久了,一直都穩重的不得了,每次交流也都是關於崔紹或者崔子舒的,他很少說起自己,更沒開過玩笑。
我被他逗笑:「因為那時候我的夢想就是回娘親的家鄉開個小店,雖然我知道不可能,但有個念想總是好的。」
「那現在夫人從陳家出來了……以後也打算要走嗎?」
我笑容收斂,也收回了手指:「是崔紹讓你這麼說的吧?」
第12章
清水沒有阻隔,直接流到了地上,沖淡了之前被染紅的積雪。
青山沒說話,又變回了之前穩重到沉默寡言的樣子。
他扯下一塊布條,想給我包紮,卻在碰到我手指的時候動作一頓,然後向後退一步。
「老爺,您回來了,又下雪了,您傷剛好,請您……」
青山的話有些多,崔紹看了他一眼:「今日你做飯吧。」
青山低頭退進廚房,關上門,一縷炊煙從煙筒冒出來,帶著煙火的氣息。
院子裡只剩下我和崔紹。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肩膀已經落了一層雪粒子。
「你讓他做飯,那今日大家又要吃不飽了。」
「吃不飽就吃不飽,少吃一頓也不會餓死。」
「你說的輕巧,子舒十六,阿弟十五,正是能吃的年紀,當然你也不差……人一餓啊,就容易想家,要不就是鬧事。」
崔子舒和阿弟兩人沒少吵鬧,崔子舒叫阿弟傻子,阿弟也不示弱,叫她貪吃鬼。
也就吃飯的時候兩人能安靜些。
「張府設宴,請了我們助興,今晚我不在家裡吃,不必等我。」
怪不得不在意,原來是去吃好的呀。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讓我自己抹上,那是我從陳家帶來的金瘡藥。
「你倒是會借花獻佛,這花還是佛自己的。」
也不知是凍的還是什麼,崔紹的耳朵尖有些發紅,他目光移開,望著一旁的雪獅,那是我和阿弟堆的,只不過手藝不大好,雄獅讓我們堆成了懶貓,透著一股傻乎乎的勁兒。
崔紹嘴角一動,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你的藥很好用。」
「當然好用了,不管在陳家被打的多重,只要抹上這個藥膏,就能生肌止血,這可是我這麼多年試出來的。」
娘親只是一個舞姬,賣身契還在陳老爺手上,連個妾室都算不上,生下阿弟後,娘親沒多久就死了,連名字都還沒取,陳老爺更不在乎,他子女眾多,更別說阿弟還是個傻的。
崔紹看著我:「從一個火坑跳進另一個火坑,其實你有其他選擇。」
我撇撇嘴:「現在是冬日,火坑旁還緩和些。」
崔紹目光愣怔,不知道想到什麼,隨即又像是掩蓋什麼:「沒心沒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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