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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荑微微抬頭多看了幾眼男人緊抿著的薄唇,想起了前幾天訂婚宴時烏樂雅見到他時泛紅的臉龐,心想,他確實很會利用自己的優點。

並且每次都會奏效。

「別以為你很了解我。」她聲音很小,屬於小聲嘟囔的範疇,「這算什麼。」

烏荑敢肯定這話荊向延聽不見,畢竟連她自己都說得含糊,可沒想到,在沉寂幾秒後,她聽到了極淡的一聲嗯。

.......

她有點搞不懂這聲嗯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了。

「是不算什麼,」荊向延重新握住她的手腕,放輕了力道,意味深長道:「如果你想,也可以算什麼。」

烏荑愣了下,她說的能不能走,指的是她一個人,而不是順帶捎上了他啊。

浴室里氤氳著濃郁的水蒸氣,熱水沖刷著她身上所帶著的寒氣,烏荑額頭抵在牆上,冰涼的觸感也沒緩解她纏繞的思緒,垂著眼的睫毛長而密,掛滿了欲掉不掉的水珠。

一門之隔,臥室內還有著另一個人。

存在感強到讓烏荑無法忽視,她手忍不住縮緊,想起來荊向延在樓下後院的神色,心神一動,意識到,他那語氣.......

簡直像在生氣一樣,尤其是還不明顯。

想到這裡,烏荑有點莫名其妙,是對她生氣嗎?

.......

烏荑嘆了口氣,搖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晃了出去,大概只是錯覺,他這人從認識起就這樣,還挺像外界說的那種笑面虎。

把熱水關上後她又打了個噴嚏,隨後一道身影似乎是聽見聲音了,出現在浴室門後,磨砂材質的玻璃將身影顯得朦朦朧朧。

他抬手輕輕敲了敲門,看影子手裡還捧著什麼東西:「好了之後來喝藥。」

浴室里沉默了兩秒,問:「......中藥?」

不想喝和抗拒的意思都擺在明面上了,荊向延挑眉:「感冒靈。」

不知道是不是輕微鬆了口氣,接著從裡面傳來一句淡淡的知道了,緊接著便是窸窸窣窣擦拭身體的動靜。

荊向延轉身將藥放在了床頭柜上。

烏荑不愛喝中藥,這事也是他在某次對方發燒的時候迷迷糊糊間得知的,雖然中藥的效果快,但確實味道很難下咽,他也理解。

但又好像不單單是這個原因,等他想再問時,烏荑已經睡過去了,病好了之後對這件事閉口不提,荊向延偶爾說起逗弄她,都會換來對方一記眼刀。

咔噠。

浴室的門把手被人從裡面扭開,熱騰騰的霧氣隨著開門的動作爭先恐後地衝進房間,荊向延從思緒里回神,抬眼望去—

她的浴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中間的腰帶系得並不緊,幾乎只是隨意地打了個結,頭髮被她扎了起來沒洗,只是有些扎不上去的髮絲必不可免地沾上了水。

原先清冷的雙眸沐浴過後也瀰漫著濕漉漉的霧氣,唇瓣濕潤,整個人都泛著慵懶的氣息。

留過的痕跡全部都退了。

荊向延的視線瞥了眼她盛著水珠的精緻鎖骨,跟隨呼吸起伏而動,莫名覺得喉嚨有些乾澀,不自在地調整了下坐姿後移開視線,頷首道:「喝藥吧。」

烏荑不置可否,當著他的面端起碗,仰頭一飲而盡。

跟中藥比起來好多了,不那麼苦。

沐浴露的香氣和淺淡的藥味混雜在一起,烏荑走上前幾步,右腿抬起,膝蓋跪在床上,恰好抵在荊向延分開的雙腿之間,右手勾在他肩膀上,彎腰輕飄飄地在對方唇角輕吻。

比蜻蜓點水還要淺的吻,嘴唇划過皮膚帶來了些許癢意。

荊向延被迫抬頭,瞳孔不自覺幽深,克制著沒動,喉結上下滾了番。

「阿無。」

「你在這邊待多久?」烏荑低著眼。

「你想我待多久?」嗓音喑啞。

烏荑環著他脖頸,頭埋在他頸側,悶聲道:「遲早會走的。」

.......

烏荑不記得被喊了多少聲阿無,從前她最討厭這個小名,聽起來像是一無所有的意思。

可漆黑的夜裡,她掀起淚眼朦朧的雙眼,迷糊間聽到了好多句。

動一下、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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