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收到江巡的消息:「我到了。」
趙商商回房間給他打了個電話,把剛才想問的話問出口:「你一個人嗎?」
「嗯, 古叔帶著古耐回自己家了。」江巡拿著手機說,他打開房間燈盞開關, 暖黃的光如潮水瞬間上漲, 盈滿整個空間。
「那……那你一個人不會害怕吧?」
趙商商就挺怕一個人住的, 如果父母不在家, 至少趙熠時在隔壁, 很少會有晚上她一個人待在屋子裡的情況發生。
江巡打開房間暖氣, 「不害怕,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厲害厲害。」
江巡聽見她的誇讚, 氣息聲中染上了笑。
總感覺,她在哄他。
「古叔又對你說了什麼嗎?」
「也沒說什麼啦。」
無非是古丘成在電話里感慨了一番, 我們阿巡煢煢孑立, 孤苦伶仃。
商商吶, 你算是他交的第一個朋友了,太謝謝你了。
我們阿巡就拜託你了。
大概表達了這麼個意思。
說得趙商商恨不得掏心掏肺,立刻與江巡歃血為盟,拜個把子,說兄弟一生一起走。
外邊雪停了ᴶˢᴳ,雨也停了。
江巡拉開窗簾,露台上的黃葛蘭已經枯萎,掉光了發黃的葉子。
房間有人定期上門打掃,植物卻難照料。冬季氣溫低,沒人及時將它搬到室內,估計被凍死了。
江巡看了看幾盆弔蘭,長勢同樣不好。
手機還夾在肩膀間,跟趙商商的電話沒掛斷。
「江巡,你還在嗎?」
「在。」他說。
「你早點睡吧。」
江巡說了晚安,卻不掛電話。趙商商看了下手機,屏幕上始終顯示還在通話中,「還有什麼事嗎?」
他沉默了片刻,「收到的情書,你打算怎麼回?」
趙商商一聽「情書」兩個字就頭大,解釋道:「不是情書,是惡作劇。」
「惡作劇?」
「對呀,張旦不可能喜歡我的,我們話都沒說過幾句。而且他那種語氣,說約我打架反倒更可信。」趙商商分析得頭頭是道。
江巡沒說話。
「才發現你也會八卦。」趙商商沒想到他會問起這個事。
說完發現江巡那邊安靜了幾秒,有呼呼的風聲灌入,差點掩蓋他的聲音:「我有點介意……和好奇。」
所以忍不住打聽。
趙商商無聊抓著胡蘿蔔抱枕的手,因他的話而驀然緊了一下。
爾後又鬆開。
人人都有好奇心嘛。
羊收到情書,她也喜歡招惹他幾句,圍著他問東問西的。
「你在學校是不是很受歡迎?」江巡想像不出趙商商的校園生活。
「怎麼可能,」趙商商嘴上不把門,臭屁道,「我就是一平平無奇小美女。」
如果對面是趙熠時或者游珉,就該馬上罵她不要臉了,接著雙方相互進行一波嘴炮攻擊。
但換作江巡,他壓根不否認她「小美女」的自誇,趙商商在他不明顯的笑里感到不好意思。
「我撤回。」她說。
胡蘿蔔被她捏扁又搓圓,轉移話題:「我可沒你受歡迎。只在我們學校周圍逛了一圈,當晚就上表白牆。」
江巡今天第一次聽說學校表白牆。
他對上表白牆不感興趣,對反而表白牆這種形式本身感興趣。
「我以前以為表白牆是一扇牆。」
趙商商跟他科普了一通,「這不是要與時俱進嘛,網絡時代,都通過手機表白了。不過我們學校也有原始的表白牆,在體育館的天台上,有人拿粉筆和火柴棍在牆上寫字表白,學生都知道,老師們暫時還沒有發現,不然就保不住了……」
趙商商說著說著,想起問:「我聽見有風聲,你待在外面嗎?」
「在陽台上。」
「你還是趕緊進屋吧,別吹風。」
「馬上進去。」
……
通話結束後,世界安靜了下來。
江巡把幾盆弔蘭搬進室內,放到木樓梯上。老洋樓里有股舊木頭的味道,燈光把空間襯得幽深寂靜。
江巡許久沒去過外婆的房間。
裡面一如當年,保留著原樣。
江巡的外婆是絆江人,這棟小洋樓是她的,當年她結婚以後跟隨丈夫在宴市生活,死後也葬在宴市郊外的墓園裡。
江巡小時候跟著外公外婆偶爾來這邊小住,如今兩位老人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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