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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延等了她一晚上,從滿心期待等到滿懷失落,什麼都沒等到。於是第二天碰面,他的臉變得超級臭。

但卿清也就跟沒事人似的,照舊在他面前嘻嘻哈哈的,還說什麼以後絕對不會再忘,再忘她就是小狗。

万俟延淡淡掃她一眼,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接著冷淡地轉回頭,重新衝著車窗外,頗有一種這輩子都不打算理人的架勢。

他真的一路都沒理她。

卿清也對著他的冷臉毫無辦法,就自問自答地跟他聊了一路,試圖得到他的原諒。

但万俟延的氣性是真的很大,不論卿清也說多少話都哄不好他,她從來沒有見過氣性這麼大的人。

到了傍晚,他也沒跟平時一樣一下課就往自家車的方向走,去奔赴那個令他心心念念的遊戲機。

他一直往前走,在卿清也看來其實是漫無目的的,但她還是習慣性地跟在了他身後。

而万俟延呢,就好像是為了早點甩開她一樣,不動聲色地將腳步邁得飛快。要不是卿清也跟得緊,還真的很容易被他甩開。

走了不知多遠,忽然走到一棵油橄欖前,万俟延往上掃了眼,接著,他十分不道德地、三下五除二地爬了上去。

他突然坐在樹上看起了風景,就好像他的目的地本來就是這棵樹。

卿清也眼瞅著這人上了樹,在樹底下等了他半天,卻不見他下來,便也學著他的樣子,只不過因為是初次爬樹,要比他艱難許多地爬了上去,坐到了他身旁。

見她上來,万俟延跟條件反射似的,突然很快地轉過身,從樹上跳了下去。

卿清也瞬間無語。

失語半秒後,她也想跟著往下跳,因為覺得這棵樹並不高。但是往下看了眼,又覺得若是掌控不好力道的話,容易折了腿,就沒敢往下跳。

可是她剛剛只跟万俟延學了上樹,沒學下樹,卿清也瞬間慌了。

万俟延在樹下等了會兒,其實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見卿清也始終不下來,趕緊抬頭往上看。

同她慌亂無措的目光相撞後,万俟延微微一怔,猶豫著喊她:「親親?」

卿清也「嗯」了一聲。

万俟延問她:「你怎麼了?」

卿清也往下看了看,又朝四周看了看。其實是有點兒生氣的,但這會兒並不是鬧脾氣的時候,縱使心中無奈,她還是如實說:「下不來了。」

万俟延瞥了瞥她,他的神色平靜,說話的語氣也是鎮定自然:「別慌,我幫你下來。」

然後他往前走了兩步,朝卿清也伸出手:「來,你把身子往下低一點,把手遞給我。」

卿清也呆呆地看著他,依言俯身,讓万俟延的手臂能夠夠到她的腰,隨之他一手托著她的腰,一手扶著她的胳膊將她抱了下來。

兩人就此和解。

回憶就像放電影似的在腦子裡放映,故事的初始,鏡頭裡日光燦爛,時光慢慢悠悠,帶著絢麗明媚的色澤。接著鏡頭一晃,似火山噴發,濃重的色彩瞬間崩裂,隨之無憂無慮的青蔥歲月呼嘯而過,故事裡的人分崩離析。

明明好像同從前一樣,還是他和她,什麼都沒改變,可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某一瞬間,卿清也忽然深刻地意識到,原來過去的許多年,她曾真真切切地失去過她年少時最好的朋友。

24歲的卿清也和10歲時不一樣,那麼24歲的万俟延自然也與曾經不同。

他們曾經刻意地、努力地去忽略對方,假裝遺忘,不再聯繫,把許多年的友情拋之腦後。如今又因為各種烏,莫名其妙地走到一起,以不一樣的關係重新聯結在一起。

說不上是對是錯,但或許對現在的他們而言,這已經是最為妥帖的做法了。

友情的修復需要時間,而親情卻好似與生俱來。

好像永遠都不會分開。

從前,她也以為他們永遠都不會分開的......

卿清也用左手撫了撫腰間略微起皺的衣服,撫平後將手放下,她深吸了口氣,開玩笑說:「大清早的就過來約我吃飯,万俟總好有閒情逸緻啊。」

「那自然是比不過卿老闆業務繁忙。」万俟延隨口回答,又忽然出聲喊她,「卿清也。」

卿清也抬頭看他:「怎麼了?」

「你的戒指呢?」万俟延問。

卿清也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無名指,空空蕩蕩的,看了片刻,她才收回手,回答:「哦,被我收起來了。」

但万俟延貌似不信,又問她:「收到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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