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初說得頭頭是道,臉不紅心不跳,完全置自己好兄弟的生命於不顧。
可郁芣苢聽了卻感到一臉震撼,暗自消化了半天,都不好意思跟卿清也細說,但是欺騙對方顯然也不對,只得慢慢吞吞地轉述薄言初方才的話,儘可能地用委婉的語氣。
卿清也在看到對話框中彈出來的幾行字時,睫毛倏地低垂下來,蓋在下眼瞼,留下一層濃重的暗影。
車內靜默,又往前開了20多分鍾,才抵達御水灣。
下了車,万俟延跟隨卿清也一道往電梯走,卻在從電梯出來,抬手在門禁密碼鎖上按下手指時,收到了來自陸川消息。他掃了眼,當即做出返回公司一趟的決定。
腳剛踏出去沒幾步,忽聽身後的卿清也喊住他,似乎經過了深思熟慮,她說:「万俟延,你如果哪天發現自己不喜歡我了,要直說哦。」
万俟延當即停下了腳步,人也變得格外警惕,回身看她:「你什麼意思?」
卿清也不經意地點了點頭,人也裝得格外大度:「我們已經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我一定會成全你的。」
可万俟延聽了卻是面無表情。
他冷冷地看了卿清也一眼,朝她走來:「我不需要你的成全。」
接著是:「你如果下次還要這麼說話,我也會生氣。」
万俟延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拋下工作的,但大約是在卿清也這兒受了氣,今晚他不願再回去公司。
開了門,直接進入書房。
卿清也瞧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才跟著他走進書房。
万俟延正坐在辦公桌前查看郵件,見她進來,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當然,卿清也也沒有看他,自顧自地走到了自己的工作檯前。
她決定給自己找點兒事做,然而人在心煩意亂的時候,是很難讓自己保持專心的。即使不願意,大腦也會不自覺地將注意力分散給令她煩亂的事,這令她感到更為煩躁。
卿清也趴在工作檯上畫圖,只草草地畫了幾筆,就覺得自己的狀態簡直可以說是糟糕透頂,握筆的力道越來越重,但好像不是在畫畫,而是在同人搏鬥,紙都被她戳破了。
她放下畫筆,呆呆地在椅子上坐了會兒,看著自己手底下的作品,更覺煩悶。
卿清也在暗生悶氣的時候,注意到不遠處的万俟延卻在狠狠地敲擊鍵盤,仿佛不為所動,受情緒影響的只有她自己。只有她會生氣,也只有她會在意。
占有欲強烈到無法抑制,讓她即使說出那些爽快的話後還是會感到不甘心。
沒有在一起的時候,時時刻刻都想著逃避;在一起了,又總是害怕失去。
可到底應該怎麼做呢?不敢當面問,怕得到的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卿清也想,她就不該去翻他的微博,不知道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知道後就只會一直耿耿於懷。
明明今天原本是非常開心的一天,現在她卻是再也開心不起來。
卿清也重新趴回工作檯上,眼角時不時地往万俟延的方向瞥一下,發現万俟延是真的完全不為所動。
年歲漸長,人也變得沉得住氣了,卿清也想,這種時候了竟然還能做到安心工作。
她將目光掃向他的方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學會像他一樣毫不在意。
或許對她來說,這是一件終身都無法辦到的事,像愛情這個詞一樣,永遠都無法參透。
這世界上的事總是會對她增加重重難度,就好像進入一個由無數關卡組成的遊戲裡一樣。
那如果現在是在遊戲裡,她又通到了哪一關呢?是中途遇到未知怪獸、負隅頑抗的時刻?還是已經看到結局、並且知曉結局已經不會有任何改變的時刻?
如果她當面問万俟延,又會得到什麼樣的答案呢?會給她遊戲的通關秘訣嗎?
不敢想,還是別問了吧。
卿清也想找幾本書看看,清空清空自己亂成一團麻的大腦,只是隨意掃視了一圈,距離她最近的這一列書架,上面的書除了關於遊戲的,就是關於如何製作遊戲的,還是全英文的,無論哪個她都不感興趣。
卿清也想到莫莫經常提起的遊戲《無我夢境》,據說是万俟延的首個作品,雖然在國內外的知名度並沒有很高,至今仍舊無人通關,万俟延也說過這不是一個成熟的遊戲。但從書架上看來,万俟延應該也對它傾注了十分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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