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也根本無力掙扎。
屋裡的燈很亮,窗外下著雪,雪花綿綿密密地落在窗戶上,一會兒又好像被暖氣烤化了,化成了一灘水,像他們身上的汗一樣,黏熱、潮濕、迷離。
可万俟延卻在完成一個撕包裝過後的動作後頓然停住,手捏著卿清也的腰,卻沒有動靜。
卿清也不知道他忽然怎麼了,抬眼瞧他,發現他正在注視著某個牴觸在一起的地方,像是很認真地在思考,卿清也的臉瞬間紅得沒法看,很用力地拍打他的手臂:「你看什麼啊?!」
她不允許他再看,即使是她的愛人,即使是她的丈夫,她也不允許!
万俟延並沒有意識到什麼,只是覺得卿清也無知無覺的,很天真,他認真道:「我怕你會受傷。」
「不會受傷!」卿清也咬牙切齒地說,倏爾偏過腦袋,不再看他。
下一刻,卿清也就因為自己這囂張的氣勢吃盡了苦頭。
東西是卿清也上次跟万俟延在超市瞎逛時,隨手從貨架上拿的,她看都沒看,還一連拿了好多個。型號倒是沒有任何問題,被她瞎貓碰上死耗子地給蒙對了,但材質吧,卻是那種比較惡趣味的富有顆粒感的款兒。
所以在剛接觸這種材質的瞬間,卿清也就感到了不適,綿綿密密的刺痛令她十分難受,由此,她不得不縮起了身子,像夾子一樣。
夾子夾他的時候,万俟延的呼吸都仿佛停了一瞬,喉結翻滾,俯身親吻她皺作一團的眉心,親吻她的嘴唇,抵住她的額頭,嗓音低啞難耐:「是你自己亂買的。」
就好像好心卻辦了壞事,又好像無端遭受指責般,卿清也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試圖狡辯,自己沒感覺,卻越說夾得越厲害:「我又不知道是這樣的,我又不懂,買的時候你怎麼不阻止呢?」
「我也沒有試過啊。」万俟延神色壓抑,深吸了口氣,伸手拍拍她的腰,讓她放鬆,接著,用人類最原始而直接的方式擁抱自己的愛人,「忍一忍,好嗎?」
卿清也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在脹痛、舒爽、刺激的感覺中,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然後她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看不清身前的人,也看不清窗外的雪,只是耳朵變得格外敏銳,這麼大的房間裡,她似乎只能聽到万俟延的喘息聲,接著,頭暈目眩。
夜深時雪下得更加大了,万俟延替卿清也處理完她手背上的傷口後,重新躺到她身旁。
卿清也背對著他側躺著睡覺,万俟延鑽入被子,伸手摟過她,靜靜地注視著她。
過了好久,眼睛似乎都已經適應了黑暗,万俟延輕輕地吻了吻卿清也的後頸,繼而輕聲道:「我把整顆心都捧到你面前,害怕你難過,擔心你受傷,可你還是會懷疑我不夠愛你,那我應該怎麼做呢?」
當然是得不到任何回應的,万俟延無奈地嘆了一聲,又對著卿清也的後背說:「那你呢?你愛我嗎?」
他以為卿清也睡著了,所以才敢在她背後說這麼多話,誰知,在他說完這七個字後,卿清也突然猛地轉過身來看他,眼睛仍是紅腫著的,眼裡也仍有水霧瀰漫,她很不滿地說:「愛啊,我當然是全心全意地在愛你啊,你還要讓我怎麼做?」
万俟延的呼吸一窒,喉結翻滾,他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攬住她的腰,再次低頭親吻她。
卿清也也回抱住他,細白修長的手指牢牢抱住他的脖頸不願鬆開。
万俟延的手指再一次握住了卿清也的腳踝、抬起,然後和她融為一體。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距離,彼此的契合度很高,好像連身體都是天生屬於對方的,體驗感很好,卿清也在痛與愛的雙重刺激下,心想,她對万俟延的喜歡又增加了一點點。
次日早晨醒來,卿清也剛睜開眼,就看到万俟延在為她的手抹藥,塗完一直盯著她的手背瞧。
「怎麼了?是要留疤了嗎?」昨晚太生氣了,所以沒有顧及到自己的手,今天想起來才感到後怕,卿清也不由地跟著緊張。
「不會。」万俟延笑了一下,對她說,「我不會讓你留疤的。」
「那你剛剛為什麼看那麼久?」
「沒什麼。」万俟延搖搖頭,他只是非常後悔,明明卿清也多次提過自己的手是藝術家的手,十分寶貴,他還是讓她受了傷,「以後不能亂扔東西了,知道嗎?真的很危險。」
「我當然知道。」卿清也不再看他,夜裡生氣,做事毫不顧忌,如今想來,她也知道自己的行為足夠冒失和衝動。可那會兒她只是感到害怕啊,害怕万俟延厭惡她,害怕他不夠愛她,害怕到根本無力思考其他。
醒來重新面對這個世界,到底是平靜了許多,只不過卿清也還是想要從他口中尋求到一份屬於自己的安全感:「沒錢,你真的愛我嗎?」
「我愛你,真的很愛你。」万俟延俯身親吻她。
早上的吻終究是和晚上不同的,晚上讓她覺得自己仍在做夢,而早上卻讓她明白這就是現實。
万俟延的確是愛自己的,他並沒有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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