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同小可,即便他本想裝病以便打壓所有年長的兒子,好扶自己看好的皇子上位,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改變計劃了。
「逆子,都是些逆子!」
「可是皇上,魏王忠心耿耿啊!」大臣眼見著皇帝氣昏了頭,居然有殺了魏王的意思,趕緊說到:「兩日前便有魏王奏章送達,言道發現疑似鐵甲軍往盛京方向而來。魏王立刻送了奏報,只因他遲遲不曾收到回復,又正好接到皇上手諭令其進京奔喪。為防萬一,這才攜帶人馬前來,並不是謀逆造反的意思。」
這事兒還真亂成一鍋粥了。
太子暴斃是出意外,但幾乎是在太子死亡的當天,皇帝就已經做好了打壓成年皇子給心愛的小兒子鋪路的準備。
但愛子畢竟年幼,且外家無人,就那幾個愚蠢的親戚,早就把朝中大臣得罪了一大半。
那時他想著愛子可憐,只因生得晚了,就與皇位失之交臂,於是處處放任,全然未想過將來。左不過送去封地,逍遙自在地過一生罷了。
誰曉得太子就那麼死了呢?
這一死,原本沒那個想法的心,立刻就蠢動起來了。
從前沒有作準備,這個時候再抬其外家,給小兒子拉攏大臣已經太遲了。
他畢竟年事已高,很難說是不是能把事情做完。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其他成年更有機會的兒子們犯錯。只要他們犯了錯,自己越過嫡子長子挑選幼子,就沒有人能說什麼了。
法理這個東西,用的時候是真好用。不想用的時候很難搬倒,也真是煩人。
可惜他完全沒有想到,兒子們居然一個比一個膽大,自己這才剛剛出招,那頭就已經進行到最後一步,直接兵臨城下了。
這不僅是謀逆大膽無法無天,更是對他的欺辱恥笑和冒犯。
他們怎麼敢?他們居然敢?
大臣的話,他是聽不進去的。
什麼魏王忠心耿耿,他的所做所謂與福王有什麼區別?說什麼以防萬一這才攜帶人手,那益王是怎麼死的?
皇帝悔啊,雖然益王他瞧不上,但這麼容易就被殺了,還是讓人難以接受。
皇帝現在只想砍了所有人腦袋。
「是忠心還是謀反,得查了才能知道。傅文英呢?怎麼還沒回來?」
福王作亂,益王奉旨鎮壓,卻被後一步趕到的魏王給包圓,還把小命丟了。
皇帝終於裝不了病,親自處理此事。
他要把福王和魏王統統抓起來治罪。
魏王暫時留著還有用處,但福王卻是必死無疑。
大臣們清楚福王這次是真的自作孽不可活了,暗罵一聲蠢貨,便待在一邊等著看好戲。
卻不想被派出去提人的傅文英過了好一會兒才慌慌然地跑回來,沖皇帝道:「微臣叩見皇上。」
皇帝怒目:「人呢?朕讓你捉拿的反賊在何處?」
「回皇上,臣奉旨出城,捉拿反賊顧昶,卻發現敗軍中未有此人。」
「什麼?」
「回陛下,城外那群反賊並非鐵甲軍,更不是福王殿下的親兵。經臣查證,他們不過是一群有心人愚弄人心,故意喬裝打扮,偽裝成鐵甲軍,用來蒙蔽陛下,污衊福王的人。」
「什麼?」
「這怎麼可能?竟然不是福王?」
「恭喜皇上啊,說明福王實屬無辜,我朝並未有父子反目之事發生……」
朝臣們心思各異,有人真心覺得此事蹊蹺,有人激動萬分,因為福王被誣陷,那麼他謀反的罪名自然不算數了。
還有人心中遺憾,沒能除一大敵,實在是可惜。想要重新網羅個罪名把福王摁死,卻有擔心皇帝發怒,畢竟沒有那個父親真心想聽別人勸自己殺親兒子。
卻不知道皇帝並沒有被這個消息安撫,相反,他更生氣了。
他感覺自己被耍了。
福王此舉,簡直狠狠在自己臉上甩了一巴掌。就好像,就好像他知道什麼一樣。故意弄這麼些人手哄自己出招,自己卻藏在千里之外,依舊清白無辜,什麼都和他沒關係。
「好,好得很哪!」皇帝緊緊握住龍椅扶手,深吸一口氣,獰笑著說道。
然而話剛說完,就是一連串的咳嗽。內侍趕緊上前為其撫背,卻被狠狠一下踹倒。
然他到底年紀大了,這一擊使他用盡了僅有的力氣,很快便坐不住,被總管七手八腳抬下去了。
大臣們憂心地看著皇帝日漸孱弱的身體,心中果然開始思考,到底是那位王爺更合皇帝的心意。
不過現在還想不到那些,要緊的是接連兩場的喪事得辦起來了。
太子病故之後,因要親王們進京治喪,所以東宮一直停靈,至今未曾下葬。
這下好了,益王被殺,死得冤枉,這又是一場大喪。
禮部大概會忙死,只希望接下來安安靜靜的,再別鬧出什麼么蛾子。
從太和殿出來之後,岳篤看了看天,灰濛濛的,好像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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