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百忙中抽時間過來看了一眼,就看到幾個孩子耷拉著臉愁成一團,好不可憐。
他想了一想後,叫過肅王府總管,讓他把顧明宸和顧明珊抱走。又叫人看著顧明暉與顧明心,讓兩人輪著守,不用一起陪著吃苦頭。
安排好了所有的孩子,顧珩又要去查那群冒牌鐵甲軍的來歷,便和總管喪事的王叔說了一聲,匆匆出了宮。
是的,皇帝把徹查冒牌鐵甲軍的任務交給了他,這事朝堂上並不太看好。
明眼人都知道,現在太子死了,現在所有的皇子,都一眼不錯地盯著那個空下來的位置。
肅王不論是個人還是名分上,都是個非常有力的人選。
在這個前提下,換成任何一個皇子去查案,都不會得放棄這個方便剷除對手的機會。
但皇帝卻鐵了心,一定要把這件事交給肅王顧珩。
顧珩推脫不能,只能接過這個燙手的山芋。
其他人見狀,心裡都在想,福王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不知道到這對兄弟之間,又將鬧出什麼樣的狂風和暴雨。
顧珩當然知道別人會猜測自己會怎麼給福王安罪名,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從宮裡出來後,他都沒有著急去見那群被抓住的冒牌鐵甲軍俘虜,然而徑直回到了王府。
肅王府門外掛著白幡,一邊一個,分別紀念太子和益王。
顧珩徑直入內,穿過門廳,到了正院,見到了等候多時的謝家人。
大房家主謝月泉,六房老大謝月輝,一個清瘦瀟灑,滿身文氣,一個身肥體大,粉面油頭。
別的不說,光看外表,根本看不出他們是堂兄弟。
難怪不合,光這外貌,都合不了。
「拜見王爺。」
兩人同時向顧珩行禮,卻相互離得八米遠。
顧珩好笑:「我這地方是燙腳嗎?你看你們,一個天南一個海北,多走兩步就像會要命了似得。」
「王爺的地方當然是福地,但有些人麼,人品不行,平白玷污了您的地。」
「謝月泉,你休要陰陽怪氣,要說人品,我謝月輝不敢說自己可比聖賢,但虧心事可從來不做,不像某些人……」
「虧心事不做?您當然不覺得虧心,畢竟心這東西,您也沒有呀!」
「你!王爺你看!這人長著一副伶牙俐齒,全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歇一歇吧。」顧珩打斷他們:「都多大的人了,還要像個小孩子一樣吵嘴。」
「王爺,不是我故意要和他吵,大房可惡哇!」
「大房可惡?你好好說說到底是誰可惡?明明我們才冤枉!」
兩個都快當祖父的中年人,一個指著一個的鼻子,一個瞪著一個的腦袋,在顧珩面前吵得面紅耳赤。
到最後,雙方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居然忘地上一坐,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哭著哭著,又挨個掰扯起了舊事,從剛剛進門時誰走在了誰前面,到幾天前路過某條街遇見,居然被誰誰瞪了個白眼。
又扯到幾年前祭祖,兩房人馬半路道上相遇,誰都不願讓一步。爭執中不知道誰推了誰一把,然後開始動手,差點兒把供奉給祖宗的羊肉摔在當場。
兩個老男人一邊哭一邊罵,醜態畢露,看的顧珩眉頭一抽一抽地痛。
他當然知道這倆人分別代表謝家大房和六房,既然準備化解多年恩怨博個握手言和的美談,就必須要演這麼一場。
但兩個老男人演戲是真沒什麼看頭呀,但顧珩還是得看他們演完,不僅看,害得跟著一起演。
等他們哭得差不多,顧珩才嘆一口氣,把人拉起來,道:「你們的話我都聽明白了,你們各自都有道理,也都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說來說去,到底是同宗血親,哪裡就真的有那麼多深仇大恨?不過是心結未解,恩怨越積越多罷了。」
才不過二十來歲的顧珩,給兩個年近五十的老男人當見證,好生開解,讓兩人握手言和。
小舒氏的事到底過去幾十年了,大房和六房只要還要同頂一片天,就不可能真的完全擺脫了彼此。
現如今又牽扯到肅王府,為了大家共同的前程,兩房必須握手言和,肅王可不會由著謝家的性子來。
總而言之,在肅王的見證下,兩人涕淚橫流,代表兩房化干戈為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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