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足夠顧琛長大了,難怪她所知的歷史上顧琛被立為太子。
好在不論如何,上天都站在自己一邊。
顧珩輕鬆地把玩著手中的綠玉長笛,思考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顧琛是決計不能留的,他畢竟在箴言中被立為過太子,讓他多活一天都是個威脅。
至於顧憑,唔,要不要饒他不是自己的事,得看父皇。
還有其他幾個兄弟……就得好好養著了,他總不能留下個太過嗜殺的名聲……
「來人,來人。」
皇帝終於掙扎著甦醒過來。
顧珩立刻上前,深情款款,含淚問道:「父皇,父皇您感覺怎麼樣?」
「來人,殺,殺了他。」
「父皇要殺誰?五兄一時鬼迷心竅,這其中恐怕有什麼誤會,請父皇三思。」
皇帝憋得臉色通紅,對所有人道:「滾,滾出去。」
「皇上保重,臣等告退。」
大臣們陸續後退,顧珩也只能離開。
但在出去之前,他想到了什麼,忽然又轉了回來,將一份密信拿出來,雙手捧出,送到皇帝面前,道:「哦對了父皇,我差點忘了,這是四兄福王的奏摺。他接到聖旨,原本準備進京。卻不想浮港突然傳來急報,說東海沿岸忽然出現了大量海寇。那群海寇肆意殘殺百姓,幾日之內,居然屠了十幾個村子。四兄聞訊大怒,再不敢輕易耽擱,於是連夜回去追殺海寇,不能按時進京復命,請父皇恕罪。」
皇帝瞪大眼睛,嘴唇輕顫,想說什麼,顧珩卻不給他機會開口,雙手一拱,退出門去。
他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低矮的殿門下,抬起頭,凝視華庭之上,那空幽寧靜的無盡蒼穹。
風停了,雲也很輕,鳥獸散盡,四下蒼茫。
這小小的四方天際,便成了一畦溝水,澄澈,死寂,藏污納垢。
「父皇叫你。」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喚。是顧琛出來了,替皇帝傳話。
顧珩看了看敞開的大門,又看了看顧琛,忽然笑了。
「你笑什麼?」顧琛不喜地盯著這位即將成為太子的兄長,對他的突兀的笑容感到怪異和不滿。
「我在笑,淑妃娘娘可真是倒霉,生了你這麼個沒種的兒子。」
他故意留了機會給他,他卻什麼都沒有做。他以為他至少會給自己慘死的母妃報仇。
顧琛面色一陣扭曲,終於嗤道:「我不過是一罪人,哪裡敢做什麼?自然要看王兄的手段了。」
「我的手段?我需要什麼手段?」顧珩好笑道:「父皇雖然不樂意搭理我,但不論如何,可從不曾對不起我。當然,母后身前身後,也從未被虧待過,我這兒子雖不能說盡心,也總不能不孝,你說是麼?」
他們這幾兄弟裡面,要說跟皇帝有深仇大恨的,非瑞王莫屬了。
其他人或者被冷落或者被驅逐,但真要說起來,還真就只有顧珩沒什麼可說的。
雖然從受寵到冷落之間巨大的落差讓人太難適應,但那不僅僅也只是普通皇子的既定命運麼?
皇子就藩是定例,他雖因端懿皇后的原因被送走得早,但也沒什麼,皇位這東西,自己想要,但並不是皇帝欠自己。
所以他輕飄飄撂下這麼一句話,搖搖頭,就走了。
留下顧琛藝人在門口冷冷地盯著他的背影看,然後,只能深吸一口氣,把滿腔的恨意壓回去。
但不管兒子們心裡在想些什麼,皇帝此時的心情都說不上好。
城內出現大群細作,還攛掇反賊闖宮。
京都不穩,人心惶惶,不用大臣們催,皇帝也知道,這太子是不得不立了。
他即便心裡有千百個不樂意,破敗的身體,也只能讓他認命。
這個讓他漠視多年的兒子,那漂亮到過分的眉眼,讓他看一次,心裡就難受一次。
他終於還是要立她的兒子為太子,把這江山皇位都交到他手上。
而自己身上唯一比得過她的地方,也沒有了。
「這下你得意了?」
「父皇在說什麼?兒臣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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