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中毒已深,熬也能把他熬死。
可皇帝憋屈了十幾年,卻到底還是十幾歲的少年,歷經磨難,意氣難歇,自然不甘心平氏江山葬送在他的手裡。
他已有子嗣,也是如今唯一能確定血脈的皇子。
年紀雖然還小,但說不定運氣好,若有人扶持的情況下,有機會長到親政的那一天呢?
所以他才不顧一切把顧明宸拉了進來。
在這個處處受人桎梏的地方,平永利實際上並不相信顧明宸的立場和年紀。
但對她的立場和信任沒有信心,卻也恰恰是他願意賭一把的原因——那些上了年紀的老狐狸,他是骨子裡就透著懼怕,
只是在他心裡,像顧明宸這樣一個敢於冒天下大不違,逆君叛國的女子,哪怕年紀還小,也應當是一副窮凶極惡的樣子。
偏她不是。
顧明宸即便野心勃勃,但長相上,卻很有欺騙性。生的明眸皓齒,顧盼生輝,一副絕色美人的樣子。
只是年紀尚小,不曾刻意修飾,這才顯得有幾分天然直爽的味道。
平永利很懷疑就她這幅長相,能在玄江州手下過幾招。
顧明宸沒介意他眼中的詫異,只笑道:「陛下喜歡以貌取人?我以為這是個大缺陷,您早已受到了教訓。」
玄江州的例子可就在前面。
「愛卿說得有理。」
顧明宸進門來卻沒有行大禮,皇帝心中不滿,卻沒有表現出來。
賜座之後,他才說:「你想要的東西,朕已經給你了。朕想要的,愛卿準備如何兌現?」
「陛下乃臣之君主,陛下的願望,就是微臣的願望。」顧明宸說著說著,忍不住笑起來。倒不是因為這話有多好笑,而是『微臣』這兩個字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真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味道。很甜很好嚼,讓人忍不住在嘴裡打個圈兒舔一舔。
品完之後,她才又道:「如今南燕腹背受敵,能夠穩住局勢,全靠玄將軍一力周旋。我擔心玄將軍若是分了心,會影響戰局,於江山不利啊!」顧明宸搖頭晃腦,學著尚書房裡最討厭的先生拉長著語調,詠嘆般說道。
「玄愛卿於國有功,朕自當嘉獎。但若打了敗仗,朕便是想要保她,也不能對天下人交代呀!」
「陛下說的是,是微臣想得淺了。」
兩人你來我往,打著沒有一點意義的機鋒。
沒多過久,平永利便渾身乏力,讓顧明宸回去。
顧明宸只得收斂當官的癮,離開宮廷。
剛從宮裡出來,又接到請柬,玄江州新婚之喜,邀請她前去觀禮。
顧明宸道了謝,卻是推脫出行不便,不準備去。
她不覺得自己有見玄江州的意義,即便那是一個給了她無限遐想的女人,但她對她來說,太過直白確定,根本不能引起好奇。
或者說,很多年前,顧明宸對她好奇過,也因為她所取得的功績而感到崇拜。
但等她長大,懂得多了,漸漸發現,她的所有行為,全在意料之內,便漸漸失去了光環。
如今的她,對顧明宸來說,不過是個必敗的過客,見不見她,其實沒什麼區別。
相比起來,還是趁這機會,偷個孩子出門要緊。
呃不,她倒不是真的打算把皇帝僅剩的子嗣偷走。但搞處點兒動靜,讓人以為那孩子走丟或者走丟過,還是很有必要的。
皇帝身中劇毒熬不了多久,玄江州好整以暇等著上位稱帝,顧明宸需要留個後手,才能在必要的時候,給玄江州一個措手不及。
當然,這後手也不是一定就能用得上的,若是老天無眼,讓她直接把玄江州本人弄到手,這註定要被圈養一生的小皇子,也就沒有必要拿出來了。
不過這個想法有點異想天開,顧明宸覺得玄江州即便哪日落魄,也不至於就到了成為階下囚的地步。
所以這後手,還是要準備的。
以備不時之需嘛!她從來不是個喜歡賭運氣的人。
「你真的不打算去參加玄江州的婚禮?」顧明意見顧明宸真的沒有打算去賀喜的意思,便忍不住道:「那,那這請柬能不能給我呀?我想去。」
「你?以什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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