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後「噗通」一聲,裴清嚇了一跳,她回身一看,卻見是魏飆正從窗戶上…掉了下來——
摔在地上。
裴清眨眨眼,縮了下赤著的腳,有些發愣的看著他。
地上的男人甩了甩頭,搖搖晃晃的自己站了起來,然而沒走幾步,又身形不穩的栽倒在地,這次他沒有站起來,而是抬起了頭,衝著站在小榻上的人傻笑道:
「清清…扶一下我……」他向她伸出手。
裴清聞到一股酒香撲來,微微一怔。
他喝酒了,而且喝的很醉。
反應有些遲鈍的男人手伸在空中半晌,黝黑的眸子看著上方居高臨下的女子,半晌女子一動未動,他又委屈的將手縮了回來。
魏飆難過了一瞬,突然,他低頭緊張的聞了聞自己身上的酒味,口中喃喃:「清清不愛聞酒味……清清討厭酒味……清清愛乾淨,她會嫌棄的……」
喃喃著喃喃著,男人忽然轉身從窗戶上跳了出去,裴清愣住,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窗戶「啪嗒」一聲,男人又渾身濕漉漉的翻了進來,晶亮的眸子看著她,興沖沖道:「清清,我洗好了,沒有酒味了……」
他開心的向她走來,裴清下意識微微後退,很小的步子,卻被男人捕捉到。
他頓住,一雙黑眸定定的看著她,眼底翻湧出無限的情緒。
他想起來了,清清現在不要碰他……她因為他,不愛笑也不愛出門了……
魏飆看著眼前站著的如迷途的小鹿般迷茫懵懂的小娘子,忽而笑了起來,他的喉結滾動好幾下,終於仰頭說出了那句在他心頭翻滾了好幾天的話:
「清清離開皇城,去遊歷一番好不好?」
針落地可聞,裴清猛的低頭向他看去,原本沒有神采的眸子猛然間泛出點點星光。
魏飆瞧見了,他笑,可眼底卻是無盡的悲傷……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親口說出讓她離開的話,他覺得他快要難受的死掉了……
可是,他愛笑的小娘子不愛笑了……
他想要她快樂。
「清清,記得回來。」
.
裴老爺和裴夫人知道女兒要離開皇城去外面走一走時,難過的眼睛都紅了,但看到女兒重新有了光彩的眼睛,也深知無法阻止,百般勸說,才留得女兒過了年再走。
魏飆得知了此事的那晚,只有吳庸知曉,皇上高興的唯有那晚沒有醉酒,而是興沖沖的在皇后娘娘的屋頂坐了整整一夜。
而後回來便開始準備新年事宜。
乾清宮內一直都還是新婚那日的布置,皇上不讓人動,現在又開始親自布置起新年的裝扮。
掛了彩燈,貼了對聯,還粘了年畫娃娃,跟寨子裡皇后娘娘的院子布置的一模一樣。
吳庸也不知皇上為什麼要親自去獵了好幾頭鹿來,只說除夕夜要烤來吃。
而且各個部位都要烤,因為…皇上說有個人饞得很,每個部位都想嘗。
吳庸知道,這個「有個人」怕只能是皇后娘娘,因為說這話時皇上眼睛里的溫柔都快溢出來了。
……
新帝登基的第一個年,朝廷減免商業稅,鼓勵百姓們做生意。不論是小攤販,還是大商戶,大街小巷的生意鋪子都開了起來,頹靡許久的皇城也終於再次熱鬧起來,一片欣欣向榮。
老魏在朱雀街開了個小門診,同時招了些門童來教習,一來培養更多的醫學人才,二來他也常會出門義診,醫館需有人照料。
裴清知道後,在家許久的她第一次出門去醫館看老魏。
老魏許久未見她,也是高興不已,出門將她迎進屋,給她倒茶,給她拿愛吃的果子,同時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又皺眉道:「清丫頭多日不見怎的瘦了這麼多……」
裴清抿了抿唇,沒有回答,轉而抬頭問道:「馬上要過年了,魏伯為何不住在宮中?」
老魏笑了聲,將倒好的茶放到她面前,輕捋著鬍子道:「宮裡太大,住的人空落落的,老夫也瀟灑慣了,還是外面舒坦些。」
空落落的……
裴清眸光顫了顫,皇宮那麼大,那麼空,那…小狗一個人住在裡面,他…怕不怕?
老魏看向發怔的女子。
他知道清丫頭和那混小子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他本不願過多尋問小兩口之間的事,可他直覺這些清丫頭不在宮裡的日子,那小子越來越清冷了,仿佛回到了年少時剛奪下飛飆寨時的模樣,陰狠,偏蠻,渾身孤寂。
而清丫頭也日日消瘦。
可明明二人想到對方時,誰眼中的愛意都沒有消失,為何卻鬧成這般田地?
老魏對兩個孩子心疼不已。
「清丫頭啊……」
老魏猶疑了片刻,才又問道:「老夫多一句嘴,你和阿飆……」
「清清。」
老魏剛欲張口詢問,便被另一道聲音壓住。
門口,男人一身玄衣逆著光走了進來,輪廓矯健挺拔,目光沒有任何偏移,直直的落在帳台前女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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