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顆心驀地提了起來。
女人的話還在繼續,像是時刻就會斷了氣一般,「他們……殺了我的孩子……丈夫……把我們這些女人……關在了這裡,每天……都會有很多男人進來……把我……」
玉昭和秋朧雙雙臉色大變。
玉昭面色雪白,錯愕又同情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這短短几天,幽州城竟然發生了如此巨變,而她竟然承受了這些……
很難想像這些事情要是落到她的身上,她會變成怎樣……或許還不如她吧,可是隨即心裡又湧上一抹悲涼,如今自己自身難保,又能好到哪裡去,哪裡又有資格同情別人?
女人看她臉色複雜,突然歪了歪頭,緩緩咧開了嘴,朝她詭異一笑,笑容在淒冷的月色下格外陰森森,「你們……也被關到這裡來了……你們……很快就會跟我……一樣。」
玉昭啞口無言。
本來在沒看到謝岐之前,玉昭還有過僥倖,從士兵們的對話中,她能了解到這裡的將軍寬宥嚴明,最恨私藏女奴,她本來還想想法設法見這裡的將軍一面,求得他的庇佑,也可以用這樣的言辭來安慰眼前的女人,可是如今,她怎麼也說不出來這種話了。
就算謝岐是這樣的人,但他必定不會對她像對待其他女子一般手下留情。她的乞求,又有什麼份量可言?
玉昭有這個自知之明,落在他的手裡,她必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那個困住她五年的名字,如今終於又如此大刺刺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就像那個恐怖的噩夢,陰雲一般籠罩上了她的心頭。
「你們……逃不出去的……」女人笑道,「我們都只能……爛在這裡……活活……等死。」
聽到這句話,玉昭的心再撐不住,終於整片地沉了下去。
。
兩邊的士兵嚴陣以待,長矛在空氣中整齊劃一,不遠處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副將周平下了馬,將韁繩隨意丟給一旁的馬夫,快步朝宮城內走去。
周平拾級而上,走進殿門,徑直朝裡面走去。
走到內殿,周平在門外停下,低下頭,謙恭道,「侯爺。」
一道沉肅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進。」
周平進了里,余光中一道頎長高大的身影正坐在案前,手裡不知看著什麼東西,沒有抬頭。
「稟侯爺,幽州城的難民已經安置完畢。」
「知道了。」一道年輕低磁的聲音傳來,隱隱帶著捲軸翻動的聲音,「既是歸順了朝廷,自然是幽州的子民,命人好生安置下去,不得無禮,若有濫殺無辜欺男霸女者,軍法處置。」
「是。」周平應下,想到看到的路邊那一道道佝僂灰敗的身影,目中含怒,不忿道,「燕王棄城而逃,沒想到會用這種下作手段,屠城……呵,就算是以前的草莽賊子,也沒有用過這等狠毒手段。」
那些自詡為天潢貴胄的皇子,為了權力,一樣得脫下假模假樣的人皮,露出一張張陰森凶戾的本相,簡直比起惡鬼也不遑多讓。
「好生撫恤,就算幽州城如今彈盡糧絕,也不能拿他們作法。我已命葉廣陵前來馳援,糧草三日後便到。」
周平應下,默了片刻,忍不住悄悄抬起頭,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覷了覷:
眼前的男人異常年輕,約莫弱冠出頭,絳紫銀甲,正在低頭漫不經心地翻看著捲軸,大帳的帘子被周平來時勾了起來,一縷陽光此刻透了進來,打在男人俊美疏朗的臉上,顯現出一抹不符合冷硬氣質的柔和。
男人的手邊橫放著一柄修長華貴的劍,劍柄處嵌以寶石,一眼便知氣勢非凡。
周平眼力不俗,一眼便看到侯爺正在翻看的是剛清點出來的幽州城的難民名冊。
一份名冊,有什麼好看的?
周平雖然心中腹誹,但是面上不敢表露任何,他再度低下頭去,提議道,「如今我軍大勝幽州,士氣高漲,周邊的燕軍虎視眈眈,屬下怕它會趁我們緩兵之機前來突襲。」
謝岐緩緩合上名冊,沒有在上面找到想要看到的名字,沉聲道,「燕王早已將幽州視作囊中之物,怎可容忍別人捷足先登,傳令下去,加大巡防力度,讓將士們不得掉以輕心。不出所料的話,三日之內,燕軍必定來犯。」
「是。」
皇權衰微,天下群起爭之,三年前隴西的一支諸侯率先造反,憑藉著彪悍兇殘的民風大殺四方,一路高歌猛進,竟是差一點直搗長安。
隴西軍殺入長安,大肆殺伐搶掠,為了籠絡底層人的人心,第一個目標便是劍指紮根之久的世家大族,士族於是遭到了幾百年來從未有過的災難,好幾個大族差點被屠殺殆盡。
風雨飄搖之際,戍守西境的謝岐奔襲千里,殺回長安,挾年幼的天子之命,誅殺隴西大軍,將其趕出長安。
無數百年大族在這一場浩劫之中轟然倒塌,以謝家為首的世家首當其衝。士族崩潰,年幼的天子失去了支持,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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