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喪夫後又被前任獨占了 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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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沉默中輕輕碰杯,一切盡在不言中。

「飛蘅,從今往後有何打算?」

謝岐飲完一杯,將酒盞放到桌上,響起一聲沉重的悶響,緩緩道,「匡扶朝野,輔佐天子。」

牧子衿一怔,隨即搖了搖頭,發自內心地感慨道,「你是心懷天下的,這一點,我不如你。」

「這些年我雲遊四海,見識了太多的國破人亡,在這些滔天的苦難面前,我就如同天地間一片微不足道的葦葉,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改變不了,不知何往,又不知何去,我嘛……還是就先做好眼下吧。想必有我在的話,小天子也好看護著些,你也可放心了。」他看向謝岐,承諾道,「無論如何,我都會助你一臂之力。」

說到小天子,謝岐心有所動,緩緩掀起了眼。

他深深地看向對面的牧子衿,認真道,「子衿,多謝你。」

牧子衿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我們之間,有何言不言謝的?」

「小心太后。」謝岐淡淡提醒,「太后心機狡詐,千萬別掉入她的陷阱。」

「我知道。」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也想會一會這個世人嘴裡面慈心狠的太后了,都說越美麗的女人越危險,看來古人所云誠不我欺。」

說到女人,牧子衿眸光一轉,似是想起了什麼,狎昵一笑,「對了,我記得你以前喜歡過一個姑娘,還親手給她做了一個燈籠,那燈面還是你當初求著我給你畫的,你可還記得?」

牧子衿文采斐然,尤為擅長丹青,一畫價值千金。

當年謝泠芝貌絕長安,長安才子紛紛賦詩溢美,最終還是牧子衿的一幅丹青妙筆拔得了頭籌,一度洛城紙貴。行了冠禮之後,牧子衿並沒有如世人所想的那樣一身才華效力朝廷,而是隻身離開了長安,雲遊四海行俠仗義去了,竟是半點沒有入仕的意思。這次一道聖旨下來,才讓他不得不離開了富貴溫柔鄉,又回到了長安,去到了宮裡任職。

謝岐眼神一沉。

「不記得了。」他淡淡道。

「是嗎?難得有你謝飛蘅惦記的人物。」牧子衿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含著笑意,「是真不記得了,還是假不記得了?」

謝岐不語。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終究頓了片刻,又慢慢地閉上,緘默不語。

良久後,他望向殿外。那裡是寢殿的盡頭。

「我從來是不懂她的。」他緩緩道。聲音低落,又帶了些說不出的頹唐之意。

牧子衿吃驚,「這是怎麼說?」

作為二十年的至交好友,牧子衿很少見過謝岐如此一面,「飛蘅,你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謝岐搖了搖頭,舉起酒盞,「還是繼續喝酒吧。」

牧子衿冰雪聰明,很快便知道了他大概為何憂慮,不禁嘴角一翹,似有些欣慰地笑了笑,「自老侯爺走後,你一直將自己繃的很緊,日子過的剛硬苦悶,不放過別人,也不放過自己,也是時候該松一鬆了。」

「我知你肩上擔子重,但是人生短短几十年,不光有振興門楣、匡扶帝業這等大事,猛虎在殺伐之中尚能低頭輕嗅花叢,何況是你?飛蘅,人生苦短,有些緣分一旦錯過,後面再去彌補也是為時晚矣。還是要……用心經營,珍惜好眼前人。」

「罷了。」他說著說著,自己又苦笑了起來,「我又有何資格說你呢?我原也是紅塵之中的一痴兒罷了,罷罷罷,我該自罰一杯才是。」

兩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再提這一茬,之後又隨意將話頭引到了別的話題上。因是多年未見,這場酒喝的也算盡興暢快。

牧子衿自在慣了,住不慣這偌大森嚴的殿宇,堅決要去外面住,臨走之時,他又撐起醉醺醺的身子,突然轉過身來,輕盈地旋了一旋,掏了掏空蕩蕩的錢袋,對他尷尬一笑,「對了,差點忘了,我沒錢了。給我點銀子花花。」

眼眸似有情若無情,被酒意侵染的愈發像是一汪剪剪秋水,那一雙無辜含笑的丹鳳眼盯著人看的時候,哪怕是提出這般請求,怕是也只會讓女郎們醉了心房,心甘情願地獻上自己身上的錢包。

「……」謝岐只是無語,「找周平要。」

周平滿臉黑線,不情不願地將腰間的錢袋子扔給了牧子衿。牧子衿一把接過,轉身瀟灑而去,袍袖舞動間自是一番風流不羈,揚了揚手中的錢袋,大步消失在夜色之中,「謝啦。那咱們長安見。」

他就像是一陣卷進來的夜風,來去渾若無物,不期而來,又飄然而去,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謝岐出了殿,負手而立,靜靜站在月色之下,仰頭看著黑沉沉的天穹。

良久後,袍角一掀,他轉身朝寢殿而去。

另一邊的寢殿。玉昭正在燈下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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