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沉默,一時半會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但是侯爺並無性命之憂,這一點暫時是確定的,遂也放下心來,與眾人一起待在殿外候著。
可是等了片刻,殿內依舊沒有傳召的聲音。
周平狐疑起來,憂心道,「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春華紅著一張臉,見他就要衝進去,忙制住他,不好說什麼,只含糊道,「將軍,再等等。」
侯爺並無宣召,周平也不好硬闖進去,只得耐著性子,又站在殿外等了一炷香的時間。
這麼一等,月色疏朗,竟是不知不覺等到了二更。
眾人皆忐忑不安地候在殿外,皆有些心浮氣躁。
尤其是趙大夫年事已高,經不起這樣的久候,站的背酸腿麻,已經面上有些痛苦,又不敢言明,只得硬著頭皮跟眾人一起候著。
周平心急如焚,眼看著久久沒有傳召,再也忍不住,不顧春華的勸阻,就要往殿裡闖。
周平是跟著謝岐沙場上摸爬滾打的武將,待在謝岐身邊久了,身上自然也有些不怒自威的殺伐之氣。
春華攔住他一次也就罷了,再也攔不住第二次,只得由著他進去了。
周平大步如飛,穿過寢殿就要往裡面進,繞過了殿柱後,腳步忽的一僵。
風起綃動,帳中人影晃動,男人渾濁的喘息聲和女人破碎的低泣聲隱隱傳來,偶爾還有一兩句低沉的誘哄。
周平聽出來了,那是侯爺的聲音。
周平僵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他耳力極好,隨意聽了一兩句,面色一僵,隨後渾身燥熱,後背騰騰冒出了汗。
他面紅耳赤地退了出來,幾乎是逃也似的狼狽。
回來後對上殿外面面相覷的眾人,神色又是一怔,隨即視線游移,尷尬地咳了一聲,佯作平聲道,「侯爺今晚歇了,今晚無事,大家都各自散了吧。」
眾人心想再這麼等下去,馬上就要三更天了,實
在是有些熬不住,既然周副將這樣發話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李大夫是最撐不住的,聞此也如蒙大赦,但是本著醫者仁心,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敢問將軍,侯爺如今怎麼樣了?確定無事?」
周平頓了頓,一時竟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但他是絕對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太多的,只能面上帶著歉意,道,「抱歉了李大夫,侯爺無事,都是虛驚一場,勞您白跑了一趟,真是失禮。」
眾人都是伺候貴人慣了的奴婢,什麼事沒有見過,彼此之間早就心知肚明、見怪不怪了。周平就算有心遮掩,她們也都門清裡面在做什麼。
只有不明就裡的趙大夫臉色一僵,雖然心裡氣的想罵娘,但是面上還得擺出一幅甘之如飴的樣子,賠笑道,「哪裡哪裡,侯爺無事就好,無事就好。」
周平親自送了趙大夫出門,又賠了幾句道歉,等到趙大夫擺了擺手、回家的馬車離去之後,臉色瞬間掛了下來,心裡這麼一盤算,也漸漸明白過來了七八分。
他沉聲問身邊的侍衛,「侯爺今晚過來時拿了一壇酒?哪裡來的酒?」
侍衛如實回答,「稟將軍,今兒小郡王來,已經把侯爺的酒全都喝光了,今晚侯爺過來時,好像拿的是前幾天別人送他的酒。」
「誰送的?」
「好像是……歐陽參軍。」
周平臉色一變。
他沉吟片刻,神色古怪,哼笑了一聲,「派人去給歐陽瑾傳個話,要是識相的話,明天一早就過來賠罪,要不然,可沒人保得住他。還有今夜之事,誰若傳出去半個字,腦袋就別想要了。」
這夜一眾人過得格外不踏實,寢殿裡的二人則是陷入了極度疲憊過後的沉睡。
天色大亮之時,謝岐緩緩睜開了眼。
一夜雲消雨歇,鵝黃色的芙蓉帳中瀰漫著濃郁的麝香和汗味,謝岐緩緩睜開了眼,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狂亂跌宕的夢。
但這麼多年來,他也是難得一次睡了一個好覺,此刻只覺全身舒暢,神清氣爽,饜足到了骨子裡。
他還沉浸在難以言喻的快感中沒有回過神來,身邊的溫涼觸感讓他驚醒。
他轉過頭,瞧見了一道玲瓏似玉的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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