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岐不敢賭這種結果。
「阿姐,你知道嗎?我剛才見到了衡哥。」謝岐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大手緊攥成拳,扯起一抹蒼白的笑意,強行給她灌注希望,緩聲道,「他很健康,模樣長得很像阿姐,也被教養的很好,想必等他長大之後,一定會是一代明君。」
「是嗎?」謝泠芝果然激動地顫了顫,連連點頭,淚水漣漣,「那就好,那就好……」
「阿蘅,是我害了你啊……」她痛聲道,「是我沒有本事,被別人算計,害的你也身不由已……為了我……都是我的錯……」
「阿姐,這不是你的錯。」謝岐搖頭,安撫道,「阿姐,再等等,我會救你出來的,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阿姐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活著,不要離開我。」
「可是我如今這幅殘敗模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謝泠芝心灰意冷。
「阿姐,你千萬不要這樣想,衡哥還在那毒婦的手裡,阿姐難道忍心拋下他就這麼走了嗎?衡哥至今不知你才是他的親生母親,阿姐難道不想聽他親口叫你聲娘嗎?」
謝岐恨聲道,「早晚有一天,我會把那毒婦碎屍萬段,當初害我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歐陽瑾不甘示弱,附聲道,「娘娘莫怕,小瑾子以這條命擔保,今後會誓死效忠將軍,救您出去。」
謝泠芝朝歐陽瑾一笑,搖了搖頭,又看向謝岐,看著他英姿勃發的俊美容顏,美眸眷戀而恍惚,擔心道,「可是阿蘅,太后心狠手辣,背後又有眾多勢力撐腰,你勢單力薄,又怎麼和太后斗呢?與其這樣,阿姐情願……」
「阿姐不必擔心。」謝岐打斷她的話,陰狠一笑,「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黃口小兒了,這些年來,我為朝廷東征西戰,立下汗馬功勞,那毒婦一時半會不敢拿我怎麼樣,另外,我在朝中也有眼線,背地裡也掌握了她的一些把柄,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謝泠芝被他這番無疑是改朝換位的話嚇得不輕,玉面蒼白,憂心道,「不行,阿蘅,我不能讓你有事,謝家還要靠你撐下去,阿姐沒了不要緊,但是你不能做傻事……」
「阿姐放心,沒有十拿九穩,我不會胡來,我會在不傷害衡哥和你的前提下,做好這一切的,」謝岐緩聲道,「如果不能保住阿姐和衡哥,我有什麼顏面去見父親母親?」
謝泠芝見他意志堅定,憂心如焚,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眼前卻一陣恍惚,被幻藥控制的神志令她不甘地閉上了眼,重新回歸到了那似夢非幻的幻境之中。
謝岐抱起昏睡過去的謝泠芝,將其慢慢放到了榻上,為她細心地蓋好被褥,直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後,轉身離去。
他陰沉著臉,一路出了宮。
沉重肅穆的宮門緩緩開啟的那一刻,他在濃重的夜霧裡沒有看到自己的馬,倒是入目一輛華麗的馬車。
馬車邊站著一個人。
是文翌升。
文翌升長身直立,身披墨藍色大氅,直直看著謝岐,清俊的面孔勾起不冷不熱的三分弧度,道,「謝侯星夜兼程,又冒夜覲見,一路辛苦了。」
歐陽瑾見是他,知道謝岐心情不佳,肯定不會搭理此人,忙擋到謝岐身前,對他行了一禮,笑吟吟道,「文統領,大晚上的還在當值,您更是辛苦了,有了你在,整個皇宮猶如鐵桶一塊,真是不錯啊。」
文翌升皮笑肉不笑,「不敢當,不敢當。」
「承蒙殿下抬愛,微臣才得以效力朝廷,倒是不如謝侯,明明已經手握重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封個諸侯王都使的,卻仍是不忘報效朝廷,一回到長安,便這麼勤快地入宮覲見,想來心裡是放不下容妃娘娘,素聞謝侯與娘娘感情甚篤,看來此話非虛啊。」
他這是在明里暗裡地諷刺謝岐,大權在握又如何,還不是要受朝廷的轄制。
歐陽瑾當然不甘示弱,笑道,「哪能跟文統領你比啊?我們家將軍怎麼說都是個侯爵,累世的家族榮耀擺在這,這才深受殿下的器重,倒是比不上文統領,一朝飛龍在天,單單靠著自己,就從一個御前侍衛搖身一變成了禁軍統領,真是天大的本事和造化,令我等自愧不如啊。文統領,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家將軍照樣還能有個侯爵傍身,就是不知道文統領你這個位子,又能坐到幾時呢?不知到了那個時候,又去侍奉哪位「殿下」呢?」
他言語相譏,直接將文翌升勾結太后的事情擺到了明面上。
文翌升的臉色開始不好看。
謝岐一言不發,冷眼看著兩人鬥嘴,不欲再起什麼衝突,冷著臉大步向前走去。
文翌升臉色緩了緩,看著謝岐,笑道,「謝侯,夜裡風大,下官特意為您準備了馬車,您不坐嗎?」
「不必了,你自己留著坐吧。」謝岐擺了擺手,懶得與他浪費時間,直接拒絕,衣訣揚起一道凌厲的弧度,騎著馬便揚長而去。
歐陽瑾像是他身後的狗腿子一樣,也狐假虎威地上了馬,潦草地行了一禮,大搖大擺地跟著謝岐而去。
文翌升看著頭也不回離去的兩人,笑意盈盈的臉色漸漸陰沉下去,冷冷哼了一聲,隨即分道揚鑣,朝另一邊行去。
。
這邊謝岐策馬疾馳,狠命甩著韁繩,瘋狂騎了一段後突然停下,嘔出一口鮮血,幾乎都要坐不穩。
歐陽瑾大驚失色,趕緊騎馬追上,扶住了他,焦急道,「將軍!將
軍!」
「娘娘和陛下還深陷樊籠之中,謝家合族還在等著你,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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