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岐不贊同地搖了搖頭,語氣帶了些勝券在握的寵溺,「表妹,既然你都把話挑明了,那我就直說了。前日我已經去了王家提親,他們已經同意了將你嫁給我。」
玉昭緩緩睜大美目,一張玉面變得雪白,「什、你說什麼?」
她不可置信,立刻六神無主起來,將王家草率地同意了這件事先暫且放到一邊,騰地站起了身,再也顧不得什麼體面,瞪著謝岐質問道,「回到長安分道揚鑣這句話,明明是侯爺親口說的,侯爺為何到頭來又言而無信?」
看著謝岐雲淡風輕的臉色,她猶如醍醐灌頂,一股被羞辱的情緒迅速蔓延至全身,「難道說,你從來都未曾想要履行這個約定,一直都在戲弄於我?」
將她當做一個傻子一樣,可笑的玩弄她在股掌之中?
玉昭如蒙大恥,氣的渾身顫抖,「……謝岐,你怎麼能夠這樣?」
她說完之後便倉皇轉過身,提著裙子一把拉開屋門,再也不想與他同處在一片屋檐下。
身後之人卻不知何時追了上來,拎小雞一樣將她拎到了手裡,順手又輕輕帶上了門。
低磁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含著淡淡笑意,「表妹,你跑什麼?」
玉昭開始反抗,繡花鞋胡亂踢著,拼命抵擋他的接觸,「言而無信的小人!你放開我!」
謝岐無奈地搖了搖頭,鐵鉗般的大手一手箍住她的腰肢,一手制住她的兩隻纖纖玉手,輕鬆將其抵在了門上。
「沒錯,我確實是說過這話,表妹,事到如今,我不妨直言,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履約。」謝岐直直面對她的踢蹬,長腿毫不費力地壓住她掙扎的小腿,心平氣和對她講著道理,「怎麼?表妹覺得被欺騙了,很痛苦,很憤怒,是不是?可是你不是也騙過我嗎?想想當初我被你騙了整整五年,我心裡也不好受啊,如此看來,咱們倆算是兩清了。」
玉昭震驚地看著他,被這大言不慚的話竟然驚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低下身去看她,聲音和緩,試著令她放鬆,「不過表妹,如今你未嫁我未娶,我們怎麼就不能在一起了?表妹想一想,進了軒陽侯府,難道我還能虧待了你不成?」
玉昭根本不想聽他的糖衣炮彈,她仍在極度憤怒於他的言而無信,這股憤怒快要將她淹沒了。
她美目怒視,泫然若泣,恨聲道,「謝岐,你為何要這樣騙我?騙我你覺得很好玩是嗎?虧我還這樣信任你……」
謝岐盯著她因為慍怒而生機勃勃的芙蓉玉面,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拂上她玉白的臉,只覺得美人此刻咄咄逼人的模樣別有一番風韻,嘴裡吐出來的不是冷言冷語,而是動人的天音。
「表妹,你一時不接受,我也能理解,」觸手柔滑細膩,熟悉的觸感令他半個月以來因相思而堆積出的無處發泄的燥郁漸漸平息下來,從而生出一種滿足的真實感。
他眯了眯眼,半真半假,緩緩道,「但是你如今離開了王家,舉目無親,除了我,誰又能替你撐腰呢?」
「不勞侯爺費心,」玉昭扭過臉去,不讓他觸碰到自己,表情毫不掩飾的嫌惡,直言道,「我是不會嫁給你,也不會和你回侯府去的。」
「話不要說的太早。」謝岐被這兩句刺的心頭不虞,自虐般直直盯著她嫌惡的臉色,仍是強笑著,緩緩道,「表妹,我已拿出了我的十足的誠意,表妹不妨好好考慮考慮。如今表妹身在長安城,很多事可是由不得你,我自是有很多法子,但我不想用在你的身上。」
玉昭氣的渾身發抖。
她才過了幾天的安生日子,本以為日子有了盼頭,沒想到又被他打回了原形。
她氣的哆哆嗦嗦,「……謝岐,你就不能放過我嗎?我如今什麼也不想,只想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算我求你了還不行嗎?」
「過好自己的日子?」謝岐突然很認真地問道,「怎麼個過法?」
他突然拉起她的小臂,帶著她輕盈地旋轉,像是在與她共舞。
他將她帶到了寢室的香案前。
那裡供奉著王玉樓和孟文英的牌位。
那是她前幾日偷偷設的牌位。
玉昭花容失色,不知道謝岐怎麼這麼快發現的,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掙扎著不要過去,「不要……不要……」
可是男人的力氣如同鐵鉗般,強勢地將她帶到了牌位前。
謝岐帶她在香案前停下,冷眼看著眼前的牌位。
「瞧瞧。」
他的目光從王玉樓的牌位上慢慢划過,狠狠剜了一眼孟文英的牌位,那上面的「亡夫」兩個字狠狠刺痛了他的眼。
他沉下唇角,含恨挪開視線,不冷不熱道,「表妹連牌位都設好了,感情真是深啊,是不是想從早到晚,時不時看上故人的牌位一眼,追憶一下哀思,餘生跟這幾個不說話的牌位好好做個伴,這就是表妹想要過的日子,是嗎?」
玉昭心亂如麻地看著眼前的牌位,看著看著,反而慢慢地冷靜了下來,憑空生出一份勇氣出來,冷冷道,「這是我的屋子,我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表妹這話倒也說的不錯。」謝岐氣極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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